■杨小洲
喜欢图书的人往往爱屋及乌,连同出版这些图书的出版商一同喜欢,十多年前读过《我与兰登书屋》,这是贝内特·瑟夫的回忆录,他是兰登书屋创始人,有着颇为传奇的一生;另有《阿尔班·米歇尔》,是由书摊起家成为出版人,以及《特立独行的企鹅——艾伦·雷恩与他的时代》,这些颇富传奇的人物传记,有许多引人入胜的故事,以我个人而言,对这类关于图书与出版的话题比较有兴趣,事实也如此,一本书的出版与出版商密切相关,摇篮本时期的阿尔定出版社,几代人接力使得它存续有近九十年,这是一家杰出而伟大的出版机构,在出版史上有许多发明,譬如我们今天所使用的64开本,威尼斯字体,斜体字等等,都是为后世开先河,只因这家出版社,我购买有十余本阿尔定版书籍,这些书在历经几百年后,内容已不再重要,首选则是阿尔定这个品牌。
这些优秀的出版机构靠图书生存,似乎都有着印刷、编辑、书店发行混合一体的经历,在发展过程中慢慢松绑,分化成为印刷厂、出版社、书店发行三大独立的类别,《施普林格出版史1842-1945:诞生、逆境与成熟》记录这家家族出版社150年的发展也有这样的经历,依托自然科学和医学的杂志和图书出版,成为今天很有影响力的出版社,这当然颇不容易,自1842年建立,到现在已有182年,这过程也经历有盗版、低折扣、物资涨价、成本增加、无序竞争等关乎生存的问题,读者则抱怨书价过高,这并不是普通读者的抱怨,连18世纪著名的思想家莱布尼茨也在其著作《备忘录》里说书商“只顾自己利益,对促进社会进步的期望不管不顾”。这些也正是我们今天所遭遇的难题,好在德国人爱读书,阅读带来的思考,使他们有更高的素养,而施普林格家族牢牢把医学作为重点,出版医学著作,使得学术著作成为科学发展和传播的必备书籍,由此施普林格的科技和医学书籍杂志成为全世界相关机构如图书馆、医学院、制药厂、研究院的采购订阅单上的常客,每种都有几千册的销量,这不仅为施普林格奠定生存的基础,还为这个家族带来财富,于社会的科技进步和人类身心健康都有莫大的好处。
这家著名的出版社在科学和医学业内很著名,对大众而言所知无多,这就回到了出版社所面临的阅读市场:大众的兴趣。按活字印刷术的起源为德国的古登堡和斯特拉斯堡两地算起,知识的传播使意大利、法国、西班牙、英国先后崛起,并迅速在欧洲蔓延,人文艺术和科技探索成为引发人类变革的两条主线,肇始文艺复兴、大航海探险、发现新大陆等新兴的人类现代化走向,这些皆与书籍出版紧密关联,无形中也造成国家间的文化分离,如果说意大利的文艺积淀历史深远,那么英国的文学和语言则要到莎士比亚时代的16世纪后期才渐至完成,而《莎士比亚第一对开》成集出版到1623年才完成,迄今只有四百年左右,但即使历史很短,英国却在人文、思想、艺术、科技上全面发展,说到法国,文学、艺术、时尚等生活中可有可无的闲适品掩盖了它背后的航天、核电等高科技,而意大利则人人都是艺术与设计的天才,这些温暖的色彩,与德国冷峻的姿势相比,在欧洲似乎更让人易于亲近。从某些角度而言,出版带来变革和繁荣有一定道理,正是有了这些阅读产生的形象思维,使我们的现代文明在与世界同轨的道路上,能够产生共同创造和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