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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位学者的研究既能有助于立法决策，又能普惠读者时，这应该是对其辛勤笔耕的最好回报。柳经纬教授始终秉持对学术的敏锐与自觉，勾连了标准与法律的桥梁，开启了法治研究的新视界。
■齐树洁
金秋十月，我得知老朋友柳经纬教授的专著《标准与法律释论》（厦门大学出版社2022年10月）出版，为之欣喜不已。阅读之后，不由地浮想联翩，思绪万千。三十多年前，我们曾一同到歌乐山下的西南政法学院，参加司法部举办的全国民法民事诉讼法师资进修班。彼时他是厦门大学法律系的民法研究生，我是厦门大学法律系的助教，4个月朝夕相处，我们无话不谈。他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我们成为同事，直至他调离厦门大学。
柳经纬教授与标准问题的结缘始于2013年受邀参与《标准化法》修订的论证工作,以及承担国家标准委委托的研究课题。此后，他专注于“标准与法律”关系的思考，成果频出。《标准与法律释论》全书共30万字，内容丰富，条理清晰，集中展示了作者在标准与法律关系领域的所思所得。根据书中呈现的逻辑结构，读者能够轻松地勾画出有关标准与法律关系的完整图谱。作者从标准著作权保护的探讨入手，延至标准与法律区别与联系的研究，落脚在私法体系与标准体制的细微之处，最终将标准与法律、标准化与法治化的研究置于国家治理能力与治理体系的大背景下，回归依法治国的本源思考。
本书的第一重维度是微观层面对标准与法律区别与联系的剖析。针对理论界和实务界对《标准化法》有关“强制性标准必须执行”规定的误读，作者逐一解答了何为标准的规范性、标准的规范效力从何而来等问题，分析了标准与法律、标准与规范性文件的区别。在此前提下，作者揭示并肯定了标准与法律难以割裂的联系，认为标准对法治具有特殊的支撑作用。这种作用体现在标准以其特殊的构成要素、表达方式及体系构成，为法律治理提供了强有力的规范性基础。
本书的第二重维度则是宏观层面对标准法治与标准法制的动静态展示。柳经纬教授从一位民法学者的角度，侧重分析了标准在私法中的作用。一方面，悉数不同类型标准之间的制约关系，及不同类型标准进入私法领域的路径与效力上的差异；另一方面，罗列标准对物权、合同和侵权责任等私法领域产生的不同影响。例如，作者指出原《合同法》第62条第1项体现了标准通过当事人的约定成为合同的“标准条款”，但表述上却与现行标准体系脱轨，应在制定《民法典》时予以调整。
在形成本书之前，柳经纬教授主持完成的有关加强标准版权保护的咨询报告、完善标准化法律体系的智库建议已被有关部门采纳，提出的有关合同与标准关系的观点也得到了《民法典》第511条规定的印证。当一位学者的研究既能有助于立法决策，又能普惠读者时，这应该是对其辛勤笔耕的最好回报。从获聘中国标准化专家委员会委员，到主持技术法规主题的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柳经纬教授始终秉持对学术的敏锐与自觉，持续而深入地在标准与法律关系领域努力耕耘。他在该领域的探索和贡献，勾连了标准与法律的桥梁，开启了法治研究的新视界。
久久为功，水滴石穿。本书在标准与法律融合现象的揭示、标准对法律的支撑作用及其规范基础的分析、标准私法效力的理论阐释以及“违标”行为法律评价模式的构建等方面均富有原创性和开拓性。这些研究成果无论是对正确理解我国立法中普遍存在的引用标准的法律现象，还是对司法中正确适用标准处理纠纷，均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作者为厦门大学法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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