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多纳曾在意大利为那波利俱乐部效力七年,带领该队赢得历史上仅有的两次甲级联赛冠军,在市民眼中形同圣徒和救世主。
四十一岁的那波利青年作家罗伯托·萨维亚诺(RobertoSaviano)当天为《共和国报》撰写长文指出,马拉多纳是那波利不曾拥有的一切的补偿,他“为不幸的送去幸福”,也曾让萨维亚诺的父亲终于不再感到无能和失败。
“马拉多纳像一场梦,卸去了我在我父亲、我阿公斯特凡诺、我叔叔舅舅们身上看到的一切重负;”他写道,“马拉多纳的魔力就是这样:让人人有梦,让人人感到梦想可以实现。感到你真能变成上帝,因为你看着他时,你欢呼时,他让你觉得不朽。”
萨维亚诺本人也是如此。马拉多纳为那波利赢得的两座意甲冠军奖杯先后在他七岁和十岁时到来。
如今,马拉多纳死了,“我才感到自己突然长大了。马拉多纳是我的童年。当迭戈在那波利时,你有一个青年俱乐部(一译尤文图斯)的表兄弟,实在是件快意的事。想想那种满足,那种喜悦。”他说。
在萨维亚诺看来,马拉多纳强过巴西前辈贝利,甚至他的同胞莱昂内尔·梅西。因为梅西总是需要球队的帮助,而马拉多纳可凭一己之力征服世界。
同时,马拉多纳也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孤独把他推向了黑手党组织卡莫拉集团。
“卡莫拉知道他的弱点,给他提供毒品、可卡因、三陪女,不断勒索。”萨维亚诺说。
但是,迭戈·阿曼多·马拉多纳决不会让自己的才华为任何人和任何势力效命。“这个人卖掉了自己,他的才华没卖。他把才华捐献给了那波利。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是这座城市让他成为神,卫护着他。”他写道。
才华一次次挽救了马拉多纳,一次次让他重回人民的怀抱。他出身贫寒,心里总是装着穷人。他肯为病童在停车场热身,下菜地踢球,并让保险商劳合社“见鬼去”,却不肯替最大的球会青年俱乐部效力,也不为最大的体育用品公司阿迪达斯和耐克代言。马拉多纳就是足球,马拉多纳也超越了足球,就像一切变成了象征物的东西一样。
“他的死给它画上了句号。我所有,几乎所有,最幸福的回忆,都与他有关。”他写道,“我在对他神性的崇拜中长大,但只是到了今天,我才意识到他也是凡人……我们才意识到上帝是凡人,迭戈是凡人。我们意识到自己是凡人。随着他的死,我们统统变成了凡人。”
萨维亚诺是著名的反黑手党作家,2006年出版揭露卡莫拉集团的畅销书《蛾摩拉》(Go⁃morrah)后,受到死亡威胁,至今仍受警察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意大利《体育邮报》以头版通栏大标题《才华横溢的朋友》(L'amicoGeniale)向马拉多纳致敬。标题出自男女未明的那波利隐身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同名系列小说,只是“朋友”一词阴转阳了。
作为马拉多纳讣闻的标题,梅西的挽辞登上了世界多家报纸体育版的头版。
“他离开了我们却没有离开,因为迭戈永垂不朽。(Nosdejaperonoseva,porqueelDiegoeseterno.)”三十三岁的梅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