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圭已故名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EduardoGaleano,1940-2015)曾经写过自己隐秘的梦想:“我想做足球运动员,我要做最佳里的最佳,天字第一号,比马拉多纳强,比贝利强,甚至比梅西强——但只是在夜晚,在梦里。醒来以后,我认识到自己腿如木桩,注定一个作家的命。”
他的多本著作已在中国出版,其中包括两本名作《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和《阳光与阴影中的足球》。
加莱亚诺多次写到马拉多纳,包括他的少年时代、那波利和他参加的三届世界杯:
1973
马拉多纳进攻的时候有伸出舌头的习惯。他所有的进球都是在舌头伸出的情况下打进的,夜晚他抱着足球入睡,白天他用足球上演奇迹。他住在一个贫困街区的贫困家庭,希望将来能成为一个技工。
1986
这是一届属于马拉多纳的世界杯,他在对英格兰的比赛中用“左肢”打入了两粒进球,为这个国家在马岛战争中受伤的尊严实现了复仇:第一个进球他用左手打进,他称之为“上帝之手”;第二粒进球他将英格兰的防守球员们过倒在地,用左脚打进。
1990
马拉多纳的一只脚肿得像南瓜,还是尽全力带领着他的球队,你几乎听不到探戈的节奏,在输给喀麦隆后,阿根廷接连战平了罗马尼亚和意大利,中途差点输给巴西,巴西人掌控着整场比赛,直到以一只脚踢球的马拉多纳在中场过掉三名防守球员助攻卡尼吉亚射门得分,这时你才长舒一口气。
那波利
从这个城市受到维苏威火山狂暴的鞭挞,在足球场上屡战屡败,到终于获得冠军,他们已经整整经历了五十多年,也因为马拉多纳,黑暗的南方终于可以好好羞辱一番老是嘲笑它们的光明的北方了。在意大利和所有欧洲的球场,那波利战无不胜,赢得一座又一座奖杯,而他们的每一个进球都是对既定秩序的蔑视和对过往历史的复仇。米兰人讨厌马拉多纳,认为他是那群贱民的无礼行为的始作俑者:他们称他为“留着卷发的火腿”。不仅在米兰,在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上,大多数的观众对马拉多纳的每次触球都抱以猛烈的嘘声,在阿根廷败给德国之后,人们欢呼庆祝,就好像意大利队获得了胜利一样。
1994
踢球,他就赢;小便,他就输。在马拉多纳的尿样中检测出了麻黄碱,于是他被踢出了1994年世界杯。
(张俊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