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人民日报》文艺部的老领导缪俊杰讲过一件关于他的事。80年代,他与冯牧乘火车从呼和浩特到呼伦贝尔,同在一个卧铺间。路上走了30个小时,冯牧除了讲一点儿云南的故事外,其他时间都在阅读两部书稿,到了目的地,读完书稿的冯牧高兴地说:“我把作品看完了,就有发言权了。”原来他读的是部队年轻作者刘亚洲写的长篇小说《两代风流》和报告文学集《恶魔导演的战争》,有五六十万字。那时候冯牧是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面对的事情可谓千头万绪,他怎么能有时间看长篇小说呢?
我听《文艺报》老编辑刘锡诚描述的冯牧书房和卧室:到处都堆着新人的新作和文学杂志,虽然有他大姐和外甥女帮助收拾,仍然到处堆积成山。他有夜读的习惯,常常是在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后,捧起新来的文学杂志或新书阅读,而且常常是通宵达旦。夜读中一旦发现了好作品,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编辑部来或打电话告诉我们,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赶快与我们分享他的快乐,要我们也找来看看,组织文章加以评论。
我见过冯牧先生,体态宽厚,面容和善,一看就是个心域宽广的好人!他离世30年后,看到很多人写文章怀念他,觉得他依然在发着光,传递着人性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