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美国人，为啥要学挪威话

    学外语

    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三十七岁的市长皮特·布蒂吉格（PeteButtigieg，右图）已宣布加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角逐。如果最终在2020年的大选中获胜，他将成为自富兰克林·罗斯福之后第二位能讲流利外语的美国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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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在得克萨斯，有人在竞选活动结束后向布蒂吉格引见了挪威名记者奥斯内·塞厄斯塔（Åsne Seierstad），结果他叽哩咕噜地讲起了挪威话。

    四十九岁的塞女士告诉英国广播公司，除了带着“南本德的口音”，布蒂吉格的挪语讲得非常好。但她大惑不解：“一个美国人为什么要学挪威语？”

    她后来得知，布蒂吉格当初读毕挪威作家埃伦·勒（ErlendLoe）的一本小说译作，欲罢不能。苦于找不到此人更多的英译作品，他索性自学了挪语。

    作家汤姆·尼科尔斯指出：“这是一个有关知识好奇心的非凡故事，与目前的白宫住客形成了强烈的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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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挪威语，布蒂吉格还操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马耳他语、阿拉伯语和达里语。

    他父亲是来自马耳他的移民，布蒂吉格会讲这种语言并不奇怪。马耳他语和阿拉伯语有亲缘关系，他学起来不会特别困难。达里语显然与他曾在阿富汗服役有关。至于法语、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对聪明的学习者而言，其中一门通了，学会另两门当属顺理成章。

    不过，布蒂吉格近日告诉微软全国广播公司，由于多时不用，他的阿拉伯语和达里语已经“退步”了。

    今年2月，他出版了新著《最短的回家路：一个市长的挑战和一份美国未来的蓝图》（Shortest Way Home:One Mayor's Challenge and a Model for America's Future）。书中确曾提及他对七门外语的掌握：“三十三的生日时，作为一座相当大的城市的市长，我即将开始第四年的任期。我曾在军中服役，出国参战，也曾与参议员和州长们共进晚餐。我见过红场和吉萨的大金字塔，知道怎样用七种语言点一份三明治，还成了圣约瑟夫河上一座古老大宅的主人。但我完全没尝过恋爱的味道。”

    不能不提的是，布蒂吉格的语言能力与他的家庭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母亲珍妮弗·安妮·蒙哥马利是语言学家和圣母大学的教授，他从小就在多语言的环境下长大。

    他父亲约瑟夫今年1月27日过世前，也曾在圣母大学做英语文学教授，翻译过意大利政治理论家和意共创始人安东尼奥·格拉姆希的名作《狱中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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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尤调查中心的数据表明，美国基本上是个海岛社会和独语国度，大多数国民只讲一种语言，也不像世界其他地区的人民那样，有学外语的意愿。

    在欧洲，九成学生要在学校学习一门外语，在美国，这一比例只有两成。

    即使是酷爱读书、文笔出众的前总统奥巴马也只会说英语。

    在这一点上，他和据信从不读书、讲话粗俗的现任总统特朗普并无不同。

    俄国总统普京操出色的德语，德国总理默克尔操流利的俄语。他们也都能讲英语。

    罗斯福从小学法语和德语，长大后仍然能听会说。比尔·克林顿学过法语，吉米·卡特能说一些西班牙语，但都谈不上流利使用。

    在建国初期的美国总统中，懂外语的不乏其人。杰斐逊讲法语、意大利语和拉丁语。约翰·亚当斯和詹姆斯·门罗说起法语来也很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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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懂外语的总统竞选人不一定更受群众欢迎。

    不止一位政治家因为讲外语而遭受攻击。罪名不外乎卖国，软弱或自负。

    上一次共和党初选，特朗普就曾指责能讲流利西班牙语的党内竞争对手杰布·布什：“他应该树立一个榜样，在美国就要讲英语。”

    特朗普一意谋求在南部边境建墙，拒西裔移民于墙外。按照某些选民的简单逻辑，政治家讲西语，难免有对外国人献媚、替非法移民带路、出卖本国利益的嫌疑。

    约翰·克里操流利法语，但出于同样的担心，他在2004年作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投入选战时，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语言能力，以减弱其精英色彩，避免拉大与老百姓的距离。

    汤姆·尼科尔斯认为，克里的考虑很周到。对某些美国人而言，法语正是“知识分子自命不凡的标志”。

    在2012年的共和党初选中，米特·罗姆尼的竞争对手专门制作了一部短片，指责他过于温和，缺乏本党大将的风采。“就像克里一样，”影片的旁白说，“他讲法语。”

    年轻的布蒂吉格尚未对暴露语言能力感到后悔，也没有想过要隐藏这种天分。

    但政治分析家们对候选人的外语成绩普遍不以为然。民主党全国教育委员会的召集人凯利·迪特里希告诉英广：“民主党选民不关心你操三门语言、十二门语言还是一门语言。他们关心的是：你能不能把特朗普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