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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4月03日 星期三

    米兰·昆德拉九十大寿

    中华读书报记者康慨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4月03日   04 版)
    2010年11月30日,米兰·昆德拉难得地在巴黎公开亮相,出席明星哲学家贝尔纳-亨利·莱维所掌《游戏规则》杂志创刊二十周年的纪念酒会。摄影米格尔·梅迪纳

        法国大作家米兰·昆德拉(Mi⁃lanKundera)4月1日迎来了九十岁寿辰。

     

        过去三十三年,他一直拒绝接受采访。下面我们自问自答:

     

        —他是捷克人还是法国人?

    —法国人。

     

        他是捷克斯洛伐克出生的法国人。1929年,昆德拉生于南摩拉维亚首府布尔诺,在这里读完高中,便前往布拉格的查理大学求学,十九岁就加入了捷共。

     

        他于1975年赴法,1979年失去捷克斯洛伐克国籍,1981年获得法国国籍,从此以法国作家示人,并拒绝与捷克的一切官方联系。

     

        十年前,也就是他八十大寿那一年,布尔诺的马萨里克大学举办了一场为期三天的国际学术研讨会,主题是“米兰·昆德拉或文学何为”。但他通过一位参会学者向大会递信并代为朗读,对这个“恋尸聚会”表示感谢,还说,他已自视为法国作家,并坚持自己的作品应被归入法国文学的范畴,在书店亦应按法国文学分类。

     

        但在个人层面上,昆德拉仍与家乡保持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曾数次在严格保密的条件下回到布尔诺,拜访旧友——如剧作家米兰·乌赫德(MilanUhde),并观看当地彗星冰球队的比赛。

     

        捷通社去年11月报道,捷克总理安德烈·巴比什在巴黎拜会昆德拉夫妇时,曾当面邀请大作家常回家看看,亦曾建议恢复他的捷克国籍。昆德拉的回应“模棱两可”。

     

        —他是异议作家吗?

    —不是。

     

        “异议作家”是他最不喜欢的标签。早在三十多年前,他就不再接受采访,以此抗议西方媒体强加给他的这个政治身份。他最后一次上电视是1984年,最后一次同意记者访问是1986年。他那个时候宣称:“当文化被简化为政治,其阐释便完全成了政治化的,以至于最终无人能理解政治,因为纯粹的政治思想根本解释不了政治现实。”

     

        查理大学的文学教授彼得·比莱克(PetrBilek)上周对布拉格电台谈及昆德拉:“他总是强调文本的作用,而不是创造了这些文本的神学意义上的人。所以,我们怎样定义昆德拉其人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怎样阅读他的文本。”在基督教或保守势力强大的社会,他的作品确有异见性和破坏力,“他抨击,想扩大这些互动和相互之间的关系,而不是去适应某些设定好的条条框框,那样做或多或少要舒适一些。我认为这就是他对‘异议者’的标签如此难以接受的原因所在,因为他是从美学视角来反映周遭世界的。”

     

        英国小说家亚当·瑟尔韦尔(AdamThirlwell)则认为,昆德拉本质上是反英抗美(anti-anglais)的,因为他拒绝被人以政治或道德视角阅读,但正是这种拒绝,才提供了自由的可能:笑谑地、粗俗地去思考政治。

     

        昆德拉的作品挑战的并不是某个具体的国家或时代。他的作品超越了国家,也超越了时代,它们今天仍然有生命力。他也的确与时俱进,频繁修订旧作的译文,以至于《玩笑》的英译本竟然多达五种!

     

        “我很想说,”比莱克教授指出,“几十年来,他首先是一位‘国际作家’。自从八十年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取得成功,他就一直被视作下一个约翰·厄普代克、下一个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下一个京特·格拉斯等等——这不就是Weltliteratur、世界文学或国际文学吗!”

        —他会在捷克出书吗?

    —不会。

     

        昆德拉晚期的四部小说还没有译为捷文。中华读书报曾在2017年的报道中提到,布拉迪斯拉发书评季刊《批评与语境》主编萨穆埃尔·亚伯拉罕回忆,昆德拉1992年在给他的复信中说,“他本人可以把自己的文字翻译成捷克语,因为他无法想象其他人来做这件事。他又带着些遗憾说,搞翻译耗去他大量精力,而时间越来越短……所以他的书从法语翻译成了很多语言,却没他的母语捷克语。”

     

        对此,比莱克教授认为:“你能用汉语、西班牙语或随便什么语言读他的这些作品,用他的母语反倒不行,这当然是很一种反常的、非常奇怪的情形。同时在我看来,这又非常说得通,因为这些年来他已经是双语作家了嘛。他用法文写了这些小说。与此同时,他也可以把它们翻译成捷克文,搞一个原作的第二版出来,但又仍然是‘原文’。如果让别人来翻译这些文字,那就不是昆德拉的文字了。遣词造句,文体风格,都得让别人来决定。我猜啊,从心理上讲,他抱着一种亲生父亲的态度,就是不想看到别人动他的文字。”

        —他还有新作吗?

    —没有。

     

        八十二岁的老友乌赫德上周说,两年前在巴黎,昆德拉告诉他没有出书计划。

     

        他的上一部小说作品是整整五年前在法国出版的《无意义欢庆》(Lafêtedel’insignifiance)。

     

        历来难得收入活人作家的七星文库已在2011年出版了两卷本昆德拉作品集,内含捷语作品七部:《玩笑》(1967)、《好笑的爱》(1969)、《生活在别处》(1973)、《告别圆舞曲》(1976)、《笑忘录》(1978)、《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1984)和《不朽》(1990),以及法语作品八部:《雅克和他的主人》(1981)、《小说的艺术》(1986)、《被背叛的遗嘱》(1993)、《慢》(1995)、《身份》(1997)、《无知》(2003)、《帷幕》(2005)和《邂逅》(2009)。

        —他今年会得诺贝尔奖吗?

    —你猜。

     

        自奥尔罕·帕幕克起,每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名字往往在公布前,便在斯德哥尔摩的文化圈内流传。

     

        但是今年,法国著名“文化人”、瑞典学院家属和自封的第十九位院士、连环强奸犯兼连环泄秘犯让-克洛德·阿尔诺在十月开奖前不会出狱。

     

        赌博公司痛失历年来最可靠的一个消息源。煞有介事地预测当季诺贝尔奖得主的壮观场面从此不复存在。一夜回到解放前。瞎猜——不,斯德哥尔摩猜想的狂野时代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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