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研究的是什么?它研究人应该如何生存。伦理学家们常围绕着这样的问题发问:“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人应该如何生活?”“如何活得绚烂?”,等等。作为普通人的你我,亦有自己内心的生活和思考,间或受困于某些忖度:“我拿生命怎么办?”“怎样活才不枉此生?”透过这样一个角度来阅读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和《中庸》,大家会发现:两者不仅教会人们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还试图告诉我们世上有最好的生活。那是什么呢?
亚里士多德做了柏拉图二十年的学生(公元前367-347),亚历山大大帝七年的老师(公元前343-335)。在《尼各马可伦理学》里,他开宗明义,表达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勇气,言明理式(theidea)的空洞,注重对个体的对待,这势必影响到他的教学理念,在对学生的教育中,他着意于培养幸福的、个体的人。他的学生,却又并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像亚历山大一样,未来的国家的统治者或城邦的管理者。亚氏的教育,试图完成对这样一个群体的性格塑造,意在使他们成为幸福的个人、成功的统治者。
在这里,我们看到柏拉图的影子。在《理想国》第七章,苏格拉底认为,我们只有为统治者找到一种比做国君更好的生活,他才可能做我们好的君主,不为钱财、暴力所惑。亚里士多德正是要教会学生首先如何具备实用的智慧(practicalwisdom),同时又不满足于俗世的成功,而应力争过神的生活,即哲思的生活。
做一个幸福的、成功的人,有一个法门,即中道(themean)。亚氏认为,中道即美德,它是在各种过与不及之间寻找一种制衡点,从而悠游于社会群体间,过得好,获取成功。这些制衡点的拿捏和把握,既是智慧和美德的养成过程,也是它们的具体表现,比如:在鲁莽和懦弱之间选取勇气,在暴躁和冷漠之间选取温和,在挥霍和吝啬之间选取慷慨,在骄纵和过谦之间选取自尊,在浮夸和伪谦之间选取真诚,在奉承和好斗之间选取友善,等等。这些中道的具备,体现个体美德的获取和个体塑造的完成。
亚里士多德的“中道”是美德之人(virtuousman)的道路,而《中庸》阐发的是君子之道。君子中庸,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忠恕待人,不报无道,素其位,正己而不求于人,是一种简而文,温而理的情感与理性的融合统一。中庸之道亦有一个法门,即至诚。诚是对天命的遵从、己性的高扬,从而尽他人之性、尽物性,进而做到赞天地之化育、与天地参,从而达到天人合一的完美境地。
亚里士多德和《中庸》都可以引发我们什么是最好的生活,但具体生活中应该如何去做呢?依据亚里士多德,要修养中道的美德,应始终尝试在合适的时间,以合适的目的,对合适的人,依合适的尺度,用合适的方法,做合适的事,以此练就实用的智慧。但在此基础之上,还要保有内心炽热的渴望,即对最高贵最美好事物的追求,以此遵从内心神性的召唤,向往一种神一般的哲思的生活,感受冥思带来的最高愉悦。那依据《中庸》呢,我们能否尝试这样来生活:我有一个家,家里有亲人,有花草,有狗有猫。我了解和接受自己,了解和接受家人,我种的盆栽,因为了解它们的物性,合适的栽培,都长得很好,小狗小猫也不难为它们,喂得也好,远近邻里来我家都觉得舒服,自觉不自觉地也过上一种舒舒服服的生活,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周围环境也维护的好,算是一种自然和谐的社区生活吧。
封建社会,由《中庸》引导出的是修齐治平,在今天,我们能否依《中庸》建设一种自然温润的生活?亚里士多德认为的最好的神的生活,《中庸》推崇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我们不一定都要去实现,但能否从小处去做,实现某种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