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特务科学家苦恋故事获加拿大头号文学奖

    读书报记者康慨报道  32岁的蒙特利尔作家肖恩·迈克尔斯（Sean Michaels）以所著小说处女作《咱们指挥家》（Us Conductors），在上周赢得了加拿大最重要的年度文学奖——丰业银行吉勒奖，并获奖金十万加元，约合人民币54万元。

    “作为新秀作家，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礼物，仿佛天仙携美言下凡。”迈先生在多伦多的颁奖仪式上说，这种事多多益善。

    《咱们指挥家》的主人公乃苏联发明家和大特务列夫·谢尔盖耶维奇·捷尔缅（Лев Сергеевич Термен，1896-1993），亦即西人口中的莱昂·台尔门（Léon Theremin），第一代电子乐器台尔门琴的发明者。

    小说以捷尔缅致信台尔门琴手克拉拉·罗克摩尔开头，转而回忆他在革命前后的科研岁月，继而到纽约培训琴师，以克拉拉为终生的“真爱”，返回苏联后囚于西伯利亚的沙拉什卡劳改营，再被带返莫斯科，用“那话儿”窃听西方使馆，并秘密扎营于克里姆林宫对面，将秘密设备瞄准了斯大林。

    《咱们指挥家》开头如下：

    我原名莱昂·捷尔缅，后来成了台尔门博士，而在莱昂之前，我叫列夫·谢尔盖耶维奇。现在人称台尔门琴的乐器，本来大可以叫莱昂琴、廖瓦琴、谢尔盖耶维奇琴的。叫克拉拉琴也行，用它最伟大的演奏家来命名。帕什喜欢“捷尔缅音机”。他喜欢的是里面暗含着科学和权威。可这名字老让我发笑。捷尔缅音机——捷尔缅的音机。好像这机器复现了我本人的声音。好像台尔门琴那颤抖的女高音是我这个列宁格勒的科学家唱出来的。

    我本来对这念头一笑置之，可我现在认为，我也曾拿它当真过。倒不是说台尔门琴模仿了我的声音，而是我把声音赋予了某种东西。赋予了无形。赋予了万有。我，列夫·谢尔盖耶维奇·捷尔缅，就是宇宙代言人。

    《不列颠百科全书》这样描述台尔门琴：

    台尔门琴  苏联L·台尔门在1920年发明的电子乐器。它是一个装有电子管的箱子，电子管产生听觉范围以外的两种声波频率，二者结合时就产生较低的听得见的频率。它相当于两个振动速率之间的差。音高变化是靠手或棍向着或背离箱子右后方的天线移动来操纵的。这种移动改变了听不见的频率中的一种频率。声音的泛音（或分音）可以过滤出来，这样就能产生出六个八度音中的几种音色。美国作曲家H·考维尔和法裔美国作曲家E·瓦雷兹都曾为台尔门琴作曲。

    也就是说，台尔门琴的演奏者完全不必与琴身发生肉体接触，隔空舞弄双手即可，动作尤如无乐队的指挥家。

    捷尔缅也是隔行扫描的发明人，这一技术广泛应用于电视设备。

    他还发明了著名的“那话儿”（The Thing），做成美国国徽，以苏联小朋友送给伟大卫国战争盟友的礼物之名，明目张胆地高挂于美国驻苏大使的官邸，在冷战的头七年时间里，供苏联特务窃听使馆人员的谈话。另一种布兰系统则通过向窗玻璃发射红外光束来收集声音的震动，被贝利亚用以大规模的窃听行动，其对象不仅包括西方使馆，据说也有斯大林本人。

    《咱们指挥家》用后记的形式，简要叙述了捷尔缅和克拉拉的结局。

    吉勒奖由多伦多富商杰克·拉宾诺维奇创办于1994年，用以奖励加拿大最佳小说。“吉勒”一名来自拉宾诺维奇因癌症去世的妻子、文艺记者多莉丝·吉勒。2005年，该奖得到加拿大排名第三的丰业银行赞助，于是冠以新名。

    首届吉勒奖聘艾丽斯·芒罗为头牌评委，又在1998年和2004年两次颁奖给她，获奖作品分别是《好女人的爱情》和《逃离》。

    从今年开始，吉勒奖大奖的奖金加倍，由往年的五万加元提高到十万加元。

    每部进入决选名单的作品也可得到一万加元。

    而按照加拿大书业调查机构BookNet的统计，吉勒奖获奖作品平均可以得到百分之五百四十三的销量提升。

    进入今年吉勒奖决选的作家有四女二男，迈克尔斯是其中唯一的新人，此前仅写过短篇和一个名叫“留声机说”（saidthegramophone.com）的MP3网志。

    败于捷尔缅传奇的另外五部决选作品中，包括此前最被看好的《我所有微不足道的悲愁》（All My Puny Sorrows）。此书不仅销量颇丰，亦刚刚为其作者米里亚姆·托尤斯（Miriam Toews）赢取了今年的罗渣士作家基金会小说奖。

    托女士的小说《复杂的善意》曾于2005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发行过丁林棚的汉译本。

    去年的吉勒奖颁给了短篇小说集《狼藉》（Hellgoing）的作者、埃德蒙顿作家琳恩·科迪（Lynn Coa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