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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10月08日 星期三

    我编辑过的文学期刊

    墨白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10月08日   03 版)

        1991年底,我从工作过11年的故乡小学调入周口地区文联工作,编辑一本名叫《颍水》的文学刊物。在我作为一个业余作者的岁月里,我曾有幸在《颍水》上发表过《冰河》、《老篾匠》两篇小说和《挂花篮》、《玫瑰的乐园》两篇散文,参加过两次《颍水》杂志举办的笔会,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在一个细雨蒙蒙的秋日我去《颍水》杂志社改稿的经历。在我推开编辑部那扇神圣的朱砂漆门的时候,灰暗而柔软的光线一下就把我淹没了,我仿佛置身在一个流经过漫长时光的古老的空间里,尽管在后来我接手编辑的1991年第4期《颍水》杂志的总期数为第32期,但我仍然觉得它像是我从《水经注》那灰黄的纸页里感受过的那条河一样古老。

        从1991年12月1日起,在我离开了故乡小学那用黄土堆就的讲台之后,就开始从事着我自认为神圣的工作。我阅读和清理着堆放在桌子上落满了灰尘的稿件,开始向我所熟悉的老师和文友约稿,在随后的时光里,我曾经在《颍水》杂志上编发过汪曾祺、艾青、南丁、刘绍棠、吴泰昌、孙方友、张宇、老张斌、段荃法等作家的作品小辑或者评论文章,还有宫林、张运祥、赵兰振、谷禾、李少咏这些后来成为了周口作家群中骨干作家的作品。在那些日子里,我用心地编辑着那本以我家乡的那条河流而命名的刊物,并通过这个地域性很强的刊物和外部的世界保持着无声的联系。冬季或者夏季的夜晚,我会把新出版的《颍水》期刊对折后装入长长的牛皮纸信封,然后写上那些接收刊物的人名:汪曾祺、林斤澜、南丁、张一弓、王绶青、刘恒、苏童、格非、余华、叶兆言、北村、吕新……我把我编辑的刊物寄给老师与朋友,但至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收到过那本封面简单内文印刷粗糙的文学期刊。

        有一次李洱和我闲谈的时候曾经讲起他在格非那里见到过《颍水》杂志。李洱1987年毕业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而我去《颍水》做编辑是1991年以后的事儿,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在格非那里见到《颍水》的?尽管时间不能确定,但杂志肯定是有的。前些日子我在翻阅《胡适藏书目录》(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8月版)看到胡适先生收藏的期刊目录时,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想法,如果将来有人整理出一本《格非藏书目录》或者《汪曾祺藏书目录》,或许就能看到我当年寄给他们的不同年份的《颍水》杂志。可李洱是在什么样的场合和我谈起这个话题的呢?虽然具体时间已经记不得,但肯定是在1998年之后。1998年我和李洱一起调入河南省文学院任专业作家,后来李洱的夫人周映辰去中央音乐学院读学位的日子里,我会偶尔打电话跟他说,过来吧,一块吃饭。

        李洱还在郑州的时候,我们相距很近,如果李洱在家,10分钟不到,他就骑车过来了。李洱的自行车多是从旧车市场买来的,如果哪辆车有八成新,李洱就会把车支住,从角落里拾起一块边角锐利的瓷片,照着车梁就是“嚓嚓嚓”的一阵,等再看时,那辆被刮了油漆的车子就多了几分的破旧。李洱一边丢掉手里的瓷片一边说,这样放在楼下,就没人偷了。或许就是在李洱展示自己智慧的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们在客厅闲谈时讲起了那本我曾经编辑过的刊物。李洱说,是我亲手撕开了那本装有《颍水》的信封的。李洱的话使我想起了那句我写在扉页上的话:格非,随便翻翻。不错,在寄给朋友的刊物的扉页上,或多或少我都要写上一两句话。但遗憾的是,除去1992年《颍水》第三期的“中学生作文专号”,我真正编辑过的文学期刊只有四期:1991年的最后一期加上1992年的另外三期,因为刊物为了生存,从1993年起,《颍水》更名为《未来》,成为了一本以刊发中学生作文的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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