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青:当代作家、画家。历任新华社前线分社随军记者,中南人民广播电台编委兼宣传科长,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代理党组书记等。
我的外祖父是饱学之士,曾在鸭绿江的安东(现在的丹东)开了诊所,是家喻户晓的名医,家里有很多藏书。我的母亲出生在这样的书香门弟,从小便看了很多书,我的童年阅读也主要来自母亲的教导。我读的第一本书叫《女儿经》,以后读《弟子规》。正式上学是6岁,第一天上学时,学校老师穿着长袍马褂,墙上是孔子的像,从《三字经》、《百家姓》开始背起,背了9年书。
在我的印象中,老师们都是“老古董”,从来不讲什么意思,也不讲究什么方法,念到哪里,贴一片红纸在哪,第二天检查。如果能顺利通过,老师就说:去吧!如果背不过,就得转过身,伸出手来,挨老师的板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木头,要么梨木或是枣木,都非常重。我最大的特点是,看过一两遍后差不多就能背过,所以从没因背书挨过打,倒是因为调皮,挨过一两次打。
《幼学琼林》、《广事类赋》、四书五经我都读过,我喜欢诗词,尤其唐诗和赋。十年寒窗为我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基础。15岁时,因家境变得贫寒,我到工厂做工,少东家在烟台第八中学读书,经常带回来很多新文学作品,包括《鲁迅选集》、《茅盾选集》、《郭沫若选集》,还有翻译作品,包括《茶花女》、《少年维特之烦恼》等。我常常到少东家的书房,偷偷地翻一翻,看完再放回原处。接触文学、科学、哲学,是我在1941年参加了部队之后,每天早晨两个小时雷打不动地自学,使我接触了不止是文学,还有哲学、政治学、《资本论》等。我的读书,一是童年时期的国学,再一个是参加部队以后各种门类的阅读。这些阅读对我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