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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3年05月08日 星期三

    和孩子的相遇,一生一次

    方卫平 《 中华读书报 》( 2013年05月08日   12 版)
    《从前有个小小妖精》《小孩儿,来了》,保冬妮/著,浇浇/图,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5月第一版,48.00元

        “小孩儿来了,小孩儿还会走的”,或许,只有母亲们才能最深刻地体会到这是一场多么短暂、多么甜美、多么珍贵的与孩子之间的“相遇”。

        保冬妮和她的女儿浇浇合作,在北师大出版社出版了两本书,一本童诗集《从前有个小小妖精》,一本儿童生活故事集《小孩儿,来了》。母女俩一文一图,一写一绘,除了别致的意趣,其中更洋溢着言语道说不尽的深情。

        不久前,冬妮告诉我:“我写儿童诗,实际上更想用孩子的感觉、语言、节奏去表达他们的小世界。像《闭嘴》和《大悲神咒》、《拓麻歌子》等很多作品几乎直接来源于女儿的真实生活”。读冬妮的童诗,你会觉得她是真地走进了孩子的世界,透过他们的眼睛、感觉和充满幻想的心灵,来表达他们独特的认知、感受和想法。

        收入《从前有个小小妖精》的童诗,从各种角度描绘孩子生活中那些缤纷的想象、新鲜的趣味和无稽的游戏,诗歌节奏明快、叮咚有声的韵律烘托出童年生活中抑制不住的那份自由、欢快和潇洒。这使得她的一些童诗读起来似乎莽撞摇晃,却也颇有些无厘头的意趣。一个孩子,就是她自己世界里的“小女王”,这里的一切仿佛都为她而在,一切也仿佛都迎着她而来。“我的晴天,/我的树。/我的云彩,/我的路。/我的太阳,/我的鸟。/我的脚丫,/跟我跑。”在这样充满张扬感的“我字体”诗行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孩子与身边万物之间天然的一体感,以及她想要以自己的语法建构和诠释这个世界的天真的自信。这一充满稚气却也充满气魄的“指点江山”的身影,其实是童年无边无际的创造力和生命力的表现。

        所以,作家也以诗的方式提醒我们,成人世界有时以怎样的不经意扼杀着童年这份珍贵的创造力和生命力。在分数的逼迫下“刻苦与牺牲”的小孩(《大悲神咒》)、在僵化的管制中被勒令“闭嘴”的小孩(《闭嘴》),在残酷的校园竞争中“得不到奖励的小孩”(《得不到奖励的小孩》),是童年世界里那些随时会令我们感到沉默的身影。冬妮曾跟我说,早在女儿三四岁时的幼年时代,她就常常看到女儿随手画下的涂鸦。问她为什么这样画,她的回答有时叫母亲非常难过。冬妮由此发现,成人对他们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几乎所有的孩子可能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两部作品就成了我们那些年生活的纪念。从那时我更觉得,做小孩太不容易了。他们经常是被伤害者,有时是身体的,更多的是心理和精神的。只是大人很少去自省。”尽管如此,冬妮的这些诗歌最后却无一落在一种沮丧的情绪里,相反,作者要让这些孩子的童稚和幽默照亮他们自己的生活,让他们自己为自己开解困境。这样的安排进一步凸显了儿童自己所拥有的生活能量,也让我们看到了新的时代里属于孩子们的新的文化姿态。

        然而,这个看上去由孩子作主的世界并不是惟我独尊的,它有力地抵抗着来自成人世界的专制,却也保持着与这个世界之间真挚的情感牵连。这部诗集里,我个人最喜欢《妈妈,我不会走远》一诗: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楼下的滑梯旁。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游乐场的木马亭。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学校的科技馆。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地铁的东单站。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新疆的疏勒县。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就在剑桥大学的医学院。

        妈妈,我不会走远……

        “我知道,你在飞往麦哲伦星系的8又4分之一点。”

        在这首诗作中,与“妈妈,我不会走远”的反复表达相伴随的,是一个孩子逐渐远离父母、走入世界的身影。这里,表达中的“不会走远”与事实上的“不断走远”之间,既构成了一种有意味的反差,又巧妙地传达出了成长中的孩子对妈妈不变的爱和牵挂。冬妮在这首诗的“保妈妈微语”中写道:“所有的孩子都会慢慢地走远;他们慢慢地离开妈妈的怀抱,下地,学走路,然后,离开家。跑向大自然,跑向他们的理想,跑向他们的爱。永远抱着孩子的妈妈是愚蠢的妈妈,阻拦他们奔跑的妈妈是病态的妈妈。撒开双手,向远去的他们招手的妈妈,心离他们最近”。是的,诗歌末行以妈妈的一句“我知道”结尾,看似简单的回应,实则蕴含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那份自豪的牵念和理解的深情。

        我惊讶于冬妮能够把一首儿童诗在形式、内容上的朴拙稚趣与情感、气韵上的意味深长如此完好地融合在一起;不过,读了她写在《小孩儿,来了》中的那些属于她和女儿的共同的故事,我想,这一切其实顺理成章。“小孩儿来了,小孩儿还会走的”,或许,只有母亲们才能最深刻地体会到这是一场多么短暂、多么甜美、多么珍贵的与孩子之间的“相遇”。我相信,冬妮和女儿浇浇合作的这些诗、画和故事,也是她们一起写给和画给这场一生一次的美好相遇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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