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全集·中期著作》共有15卷,包括了美国实用主义集大成者、20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家约翰·杜威在1899—1924年间除通信以外的所有的论著。与他的早期著作相同,中期著作的各卷也是按照年代顺序排列的,而且是精心校勘的版本。杜威在这一期间发表了很多重要的论著,如《学校与社会》(1899)、《伦理学》(1908)、《达尔文主义对哲学的影响》(1910)、《我们如何思维》(1910)、《民主与教育》(1916)、《哲学的改造》(1920)、《人性与行为》(1922)等等。
这些论著所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从哲学、教育、心理学、伦理学、逻辑学、美学,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宗教等众多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从某种意义上说,杜威把形而上和形而下有机地结合起来并表达出来。换言之,杜威其实并不是学院式的哲学家,而是行动主义式的理论家和改革家。而这恰恰是“实用主义”一词在古希腊语中的原意。多少年来,这些论著在全世界产生着巨大的影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杜威在这一时期的中国之行。杜威在“五四”运动前夕来到中国讲学。他游历了中国许多地方,与政治领袖、教授、学生、商界人士及宗教团体进行广泛的交流。他每到一地,总要对当地的习俗规制、风土人情有所留意和进行考察,显示出一位实用主义哲学家注意事理民生的态度。他禁不住说:“西方没有什么东西看起来与之一样,它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还可以有青春再现一样。”他认为,在中国的这两年,“是我生活中最有兴味的时期,学得也比什么多”。当时,有感于中国人对“五四”运动提出的民主、科学的口号,以及“改造国民性”问题表现出来的热情,杜威饶有兴趣地谈了中国人的“国民性格”。对许多中国学问家喜好议论国民性中传统的“文化”成分,杜威认为,一味强调和坚守这种文化成分,会把国民性格神秘化,有意无意地避开通过变革现状来重新认识和改造国民性的问题。
杜威从1919年5月到1921年7月,在中国待了两年又两个月。他的60岁生日是在中国过的。他在中国期间发表的一系列文章,大部分是对“五四”时期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的评论,以及他对中国传统社会和文化的看法。我们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感情,对“五四”运动的同情和肯定,对日本等列强侵略中国的批判,对中西文化交融的倡导。杜威的中国之行,使得其实用主义在中国广泛传播,对中国的政治、教育、文化、伦理等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胡适先生曾说:“自从中国与西洋文化接触以来,没有一个外国学者在思想界的影响有杜威产生这样大的。”
一百多年来,杜威哲学及其实用主义无论在中国,还是在西方,都经历了从赞颂到被冷落或被批判的命运。20世纪70年代以来,杜威哲学在西方学术、思想领域重新复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在中国,实用主义的命运也悄悄地发生着变化。重新评论杜威的实用主义已经成为人们的共识,近年来产生了一批以杜威为主题的博士论文,多方位探讨杜威哲学及其实用主义内涵的文献多有问世。我们相信,《杜威全集》中文版的翻译出版,无疑会对这一趋势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