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利
蟋蟀,也称蛩,又名蛐蛐、促织、夜鸣虫、秋虫、灶鸡子等等。蛩声,拟声为“嘀嘀嘀,吱吱吱,啾啾啾,唧唧唧”,虽算不上悦耳动听、悠扬婉转,但却是我的秋思之音。
记得,我儿时很喜欢蛐蛐,也爱听它的鸣叫。于是,我便央求长我两岁的兄长帮我捉蛐蛐,趣事良多。有一次,为了捉到一只叫声清脆的蛐蛐,我竟然趴在草丛中二十多分钟纹丝不动。等到捉到蛐蛐的时候,我的身上被蚊子咬了几十个包,奇痒难忍。
捉到蛐蛐以后,如何给它安家就成为一个大问题。那时有一个伙伴家里有一个竹编的蛐蛐笼子,很灵巧,很精美,令人艳羡不已。哥哥见我眼馋得要命,便打算动手给我编一个。他精挑细选了一段粗细适中的高粱秆,先剥去外皮,裁成若干小条,然后用高粱秆的芯做枝干,再用高粱条插成一个美丽精巧的蛐蛐笼子。最后,我把蛐蛐养在笼子里,把笼子挂在院子的晾衣绳上,夜间数着天上的繁星点点,静静地聆听蛐蛐鸣叫。这对儿时的我们来说,算是一件快事。
读高中时,父亲在自家口粮地里挑选了一块肥沃的土地种植蔬菜,以换取生活费和我的学费。每当暑假和周末的时候,我就跟着父母到菜地里干活。
我印象最深的是和父母一起割韭菜。入秋以后,韭菜鲜嫩油绿,长势喜人,一亩韭菜园每天都要收割,否则韭菜就变老了。父亲白天到集市上卖菜,傍晚以后割韭菜,一则夜间水分足,二则易于保鲜。这时,田野里的蟋蟀开始此起彼伏地鸣叫起来,“吱吱吱,啾啾啾”,不绝于耳,响彻田野。父亲在前面割,我和母亲在后面择,然后一捆一捆地叠放在车子上。我和父母边聊天,边听着蛐蛐鸣叫,俨然成为忙碌的小夜曲。这种场景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难忘。
多年以后,我离开故土来到城市生活。每当在城市的花坛丛中或公园里的山麓下,听到清脆的蛐蛐叫,那种浓郁的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已然幻化成我生命中的一种情感符号。
“曲径幽悠月自明,野蛩远近递秋声。”徘徊小径,月光皎洁,阵阵蛩声,恐惹秋悲,唤醒秋思。
(《西安晚报》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