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唐代儿童,我们往往首先会想到诗文里天才秀发的骆宾王、王勃、薛涛等人。事实上,唐人小说中也不乏儿童的身影,其中既有对儿童生活的描绘与再现,又有儿童个体形象与文人自我情感的呈现,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
和前人一样,唐人小说家也热衷于将一些出类拔萃的早慧少年搜罗笔下,这类儿童从小便流露出异于常人的聪明才智,他们熟读典籍,善作诗赋。比如《朝野佥载》“毛俊男”条:“并州人毛俊诞一男,四岁,则天召入内试字,千字文皆能暗书。”同书“元嘉”条:“元嘉少聪俊,右手画圆,左手画方,口诵经史,目数群羊”,时人誉之“神仙童子”。此外,《邺侯外传》也强调传主李泌“书一览必能诵,六七岁学属文”。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还出现了对聪慧女童的记录,比如牛僧孺在《玄怪录》中叙自己女儿牛应贞“少而聪颖,经耳必诵。年十三,凡诵佛经三百余卷,儒书子史又数百余卷,亲族惊异之”,字里行间不难感知父亲的欣喜和骄傲。
大量善于记忆的儿童形象的出现,与唐代科举制度息息相关。唐代鼓励儿童早习儒家经典,几乎村村有私塾,在科举考试中还特设有童子科。
唐人小说还记录了一批身怀绝技的儿童,这类孩童不以诗文才赋取胜,而以一技之长闻名。如《东城老父传》中“神鸡童”贾昌之事,贾昌七岁便“矫捷过人,能抟柱乘梁,善应对,解鸟语音”。因善于训鸡得玄宗赏识,其父去世后也因贾昌得以厚葬。贾昌甚至穿上斗鸡服与玄宗温泉相对,享尽荣华富贵。
除了斗鸡,唐人小说家还记录了像聂隐娘这样身怀绝技、武艺高强的女童。聂隐娘十岁被一尼姑带走,与另两位女童在洞中学艺,她们“皆聪明婉丽,不食,能于峭壁上飞走,若捷猱登木,无有蹶失”。聂隐娘接受了尼姑的丹药、宝剑,在此学艺一年后便能刺猿猴、取虎豹头颅,三年后便能飞起刺飞禽,成为一个快意恩仇的传奇女侠。
这样的角色身份设置既反映出唐代后期藩镇割据,政治黑暗,游侠思想盛行,人们对那些行侠仗义、来去自由的游侠儿女的崇拜。
除此之外,唐朝文学作品中还有许多出身不凡的仙童。文人之笔捕捉、记录下儿童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构筑了一个明净、纯朴的童稚世界,让自己,也让世人那颗焦躁不安的心灵在这童稚的世界里得以休憩。
(《光明日报》6.3 谷文彬 谢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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