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春天采回家

    ■王继怀

    周末朋友相邀，去了趟郊外。天空蓝湛湛的没有一丝浮云，让我想起了故乡的春天。

    我的故乡山羊溪，是一个充满诗意的地方。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山，近山接远山，远山之外还是山，蜿蜒连绵的群山，争雄似的一座比一座高。

    大山里的老家仿佛是一个天然的花园，放眼望去，梨花、桃花、李花、杜鹃花、油菜花、荠菜花、蒲公英、萝卜花、蚕豆花……娇艳欲滴，竞相绽放，点缀在青山绿海之中，漫山遍野成了芬芳的世界。木板屋、竹篱笆的周围也被五颜六色的野花缠绕着，牛羊在草地上啃着刚刚露头的鲜嫩小草，悠闲自在。澄碧清澈的山泉叮咚叮咚哼着歌儿向远方流去，布谷鸟催着乡亲们快快播种，山中时有云雾缭绕。所见皆为自然，所闻皆为芬芳，所听皆为天籁，涤荡身心，令人心旷神怡。

    故乡有很多野菜，比如春笋、香椿、荠菜、野芹菜、蘑菇、百鸟不落、蕨、野葱……吃着这些鲜嫩翠绿的野菜，就是在品春天的味道。

    野菜质地新鲜、风味独特、营养丰富。古人早就赞美野菜是美食，并把野竹笋、龙须菜、大口菇等列入“八珍”之内。苏东坡赞美野芹和春笋：“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杨万里春游时，一心只想寻野菜做盘中美味，他说：“绿暗江明非我事，且寻野蕨作蔬盘。”陆游也有采食野菜的诗句：“晨烹山蔬美，午漱石泉洁。”

    儿时的我们常爬到山顶采摘野花和野菜，一束野花，一筐野菜，把春天采回家。而采摘野菜的过程似乎比吃野菜还要快乐。大山里满眼嫩绿的野菜，我与小伙伴们高兴地蜂拥而上。一双双小手将野菜从松软的土地里连根拔起，或争先恐后地爬上树去摘，将野菜心急火燎地扔进篮子里后，又是一阵你追我赶、打闹嬉戏。大山里回荡着孩子们的欢叫声、嬉笑声。

    春到人间草木知，又是一年芳草绿。又到草长莺飞、旭日春阳暖的时节，真想回到大山深处的故乡，仰望蓝天白云，坐听鸟鸣水声，静闻泥土芬芳……

    （《中国文化报》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