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铭文与中国古代文体发源

    随着青铜器大量出土，两周时期百字以上铭文，现有400篇之多。铭文中最长的一篇《毛公鼎》，长达499字。这些长篇铭文记事完整，叙事清晰，语言简炼，其中可见早期中国文体的发源。

    青铜铭文中祈福的嘏（ɡǔ）辞，是祝体文学的发源之一。祝辞是人类早期在祭祀时用语言来与神交通、向鬼神祈祷求福的言辞。古人相信，言辞具有神秘的力量，是人神交流的媒介之一，通过祈祷这类的言辞，可以到达自己祭祷的目的和效果。两周铜器铭文中嘏辞的大量出现，是人类表达美好祝愿的心理映射。嘏辞就是祭祀时祝官在向神灵和祖先神颂赞祈福时的用辞。嘏辞是人类早期的祝文形式之一。这些嘏辞的尾字，韵部多为阳字韵，如“疆”“享”“皇”“方”等，文多四言。他们以韵文的形式，朗朗上口的韵律，以坚固的青铜为依托，登上了中国文学历史的舞台，发出悠远美好的祈愿，成为中国最早的祝文形式之一。

    两周时期的“诰”体铭文，与《尚书》六体之一的“诰”体的写作内容和行文方式是一致的。《文心雕龙》将诰体归入杂文类。“论事”是“诰”的精髓。在周代统治者殷切坚定的训诰中，最主要的是基于具体的政治性事件而展开的具有强烈说理色彩的训令。“诰”主要是君王对臣下的训诫、劝告的诰文。

    “诰”体铭文影响了中国古代记言体史书的发展。

    西周中晚期册命制度的建立，催生了“命”体铭文的成熟并形成模式化的写作方式。“命”就是“命令”，就是政王发号政令或指令命臣下做某事，主要记述了君王的训诫、册命、赏赐等重大的内容。所谓册命铭文就是西周时期的人记录册命礼仪场景所用，所记礼仪程式完整。

    “铭者自铭”，铭文的颂赞本质是中国早期“颂”体文学的活头源水；铭文的箴刺鉴诫功能为古代“箴”体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方向。两周铜器铭文以其记事的生动丰富，写作的不同方式，成为中国古代不同文体的发源。

    （《齐鲁学刊》总第273期 连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