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禁,以关押代替滥杀,以劳改代替死刑,用刑期来量化,是世界文明进步的产物。然而对长期关注人权议题的荷兰摄影师简·班宁而言,监禁的正义性值得怀疑。他耗时数年,走访了4个国家的25所监狱。“假如关押的是牛而不是人,动物保护人士很可能会指责他们虐待动物。”班宁用“牛棚”来形容自己亲见的部分监狱状况。
9月17日,乌干达229名囚犯集体越狱,并夺走了狱警的15支步枪。这是新冠肺炎疫情以来,乌干达遭遇的第三起越狱事件,据当地媒体报道,事件缘起于囚犯们对监狱暴发群聚感染的恐慌情绪。
“被关在充满老鼠和蟑螂的牢房,即便对贫穷的乌干达人来说,也是一种严峻考验。”班宁说。作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公布的“2019年全球最贫穷的25个国家”之一,乌干达监狱的拥挤程度也排在世界前列。一家名为“人权倡议组织”的民间团体曾调查乌干达全国各地的监狱,发现247座监狱关押着大约4.5万人;因为过度拥挤,不少囚犯只能站着睡觉。“监狱环境越糟糕,对待囚犯越不人道,囚犯变好的可能性就越小。”面对监狱超额收容的通病和居高不下的监禁人数,班宁认为注重惩罚“不是最好的主意”。
班宁走访的4个国家中,对待囚犯较为人道的是法国。法国设有189个惩教设施和103个缓刑和重返社会办公室,实施“重返社会计划”、预防累犯是其明确的职能目标。而在具体的实施路径上,其试图在监狱创造与普通公民相似的生活条件,并促进囚犯最终重返社区。牢房配备有冰箱、电视、淋浴设施和厕所,长窗让更多的阳光进入,每个楼层还设有小厨房,供囚犯做饭,以便“营造一种家庭氛围”。此外,法国还设有25个单独的拘留中心,收容那些被认为有较大潜力重返社会的长期服刑人员。班宁探访的某个拘留中心里,近600名囚犯中有400多人被雇佣,生产的货物包括木制品、家具、垃圾箱甚至航空设备。该拘留中心的囚犯每月收入可达1000欧元,收入的一部分将用于补偿实施犯罪的受害者。
(《中国新闻周刊》2020年第40期 黄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