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三袁”的北京情结

    明朝有一个袁氏家庭，因为袁宗道（1560—1600）、袁宏道（1568—1610）、袁中道（1570—1623）三兄弟在文学上都颇富名望和建树，且祖籍是湖北公安，所以被称为“公安三袁”。“公安三袁”都在北京居住过，留下不少与北京有关的散文游记。

    袁宏道的《满井游记》记述了他在初春时节游览北京北郊满井时的所见、所闻、所感。其实满井并非是北京的热门景点，但在袁宏道笔下却充满诗情画意：“于时冰皮始解，波色乍明，鳞浪层层，清澈见底，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山峦为晴雪所洗，娟然如拭，鲜妍明媚，如倩女之靧面，而髻鬟之始掠也。”先写水，再写山，春山春水光鲜明丽；以对镜晨妆、洗梳理髻的美女作比，更使春日的山水美上加美。接着，他看到“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当时仍春寒料峭，“游人虽未盛，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红装而蹇者，亦时时有。风力虽尚劲，然徒步则汗出浃背。凡曝沙之鸟，呷浪之鳞，悠然自得，毛羽鳞鬣之间，皆有喜气”。一幅生机盎然的《京郊游春图》就此跃然纸上。

    袁宗道的散文写得也不错，他有一篇《极乐寺纪游》。极乐寺在北京并不出名，据查，位于海淀区五塔寺附近、高梁河畔，目前仅剩大殿和耳房。《极乐寺纪游》的篇幅很短，第一段写极乐寺周边的景象：“高梁桥水从西山深涧中来，道此入玉河。白练千匹，微风行水上若罗纹纸。堤在水中，两波相夹。绿杨四行，树古叶繁，一树之荫，可覆数席，垂线长丈余。”通过对桥、水、堤、树、风的描绘，勾画出极乐寺周边的不凡风光。之后铺陈河边水田、西山，寺庙道院的外景，渲染此处清丽的氛围。再之后写极乐寺的外景：“极乐寺去桥可三里，路径亦佳。马行绿荫中，若张盖。殿前剔牙松数株，松身鲜翠嫩黄，斑剥若大鱼鳞，大可七八围许。”按常理，下一段应该写极乐寺内的景观，没想到文章戛然而止，转而写同游者称此处似钱塘苏堤作结。

    袁中道写《西山》十记，对京郊百花山、灵山、妙峰山、香山、翠微山、卢师山、玉泉山等山脉的秀美景致做了十分细致的描写，有颇多出彩之处。

    （《北京晚报》6.14 成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