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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9年08月10日 星期六

    北京风俗画

    《 文摘报 》( 2019年08月10日   06 版)

        说起北京风俗画,人们都会认为陈师曾的《北京风俗》为开山之作。这种说法不大准确,在此之前,早在清同光年间,就已经有《北京民间风俗百图》出现。

     

        陈师曾的《北京风俗》只有三十四幅,和清《北京民间风俗百图》相比,显然在内容涵盖面上弱一些。后者百图,囊括京城市井生活,小贩、艺人与市井景象、民俗风情的面更广泛一些。很显然,陈师曾在作一组画时,并没有《清明上河图》的宏志,他只是将他亲眼看到的京城风俗与人物,情动于心,意到于笔。

     

        我看《北京民间风俗百图》,无有作者的署名,觉得出自画匠之手,更多民俗实际场景的描摹,更多客观和冷静,主观的感情色彩很少。在这一点上,陈师曾的《北京风俗》显然要更上层楼。这些画中,明显跳跃着陈师曾自己的感情与思想。当时,正是时局动荡、民不聊生的时代,他写过“阅尽山河涕泪长”的诗句,和他的这些画作,是互为镜像的。其中,最为人赞赏的《墙有耳》,画得确实是好,将两个探子一样的人物站在茶楼格栅门外偷听的样子,特别是那个站在前面戴着毡帽穿着马褂的人侧耳偷听的样子,描摹得惟妙惟肖。更有意思的是,在门前悬挂着一方“雨前”的茶牌的细节。这自然是雨前茶的招牌,却也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预示,可以让人有偷听之后汇报结果的想象。“墙有耳”,如此现象,延续后世,便不仅仅是风俗,所谓“警世之意”,便在于此。

     

        这样的画风,弥漫在《北京风俗》之中。《卖烤白薯》中,在烤白薯的铁桶旁的小脚妇人,拉扯着两个白薯秧子一样弱小的孩子。人们会问,她家的男人哪里去了?《人力车》中,坐车人只有淡淡的墨色点出了一点鼻子,无眼无嘴,夸张而写意的头发被风吹起;拉车人则五官凸显,大眼如硕大的眼镜,憋着气使劲在风中拉着车。有意的对比,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一笔勾勒。《掏粪工》,那个身背着大木桶手持长柄勺的掏粪工,如今的年轻人会感到陌生,对于我们那一代人,则感到那样的熟悉。那时候,公共厕所很少,厕所大多在大院里,掏粪工对于北京人的生活便显得格外重要。我读高中的时候劳动锻炼,曾经和当时得到过国家主席接见的掏粪工时传祥一起掏过粪,那时背的就是这样的粪桶。陈师曾画得真像,连拼接木桶的木条上的纹路都画了出来。在《北京风俗》里出现的人物,都是漫画式的,速写式的,鲁迅先生评价陈师曾的画是“笔简意饶”。《北京风俗》的另一位作跋者王薳说是“笔简意工”。他们说的是一个意思,确实可作为这一组画的特点。

     

        《北京风俗》还有一个《北京民间风俗百图》没有的特点,便是每一幅画都有当时文人题写的诗词,写得最好的是姚茫父。姚写《墙有耳》“啼笑犹能感路旁,闲来窃听话偏长,几人身后蔡中郎”;写《收破烂》“可怜望帝春风魄,泪里闻声声转恶,过时金紫更谁收,又况人间轻玉帛”;写《磨刀人》“低头日日寄人檐,倚肩泥水粘”……写得都很有文采,并非只是捧场和直白,难怪是陈师曾的知心好友,诗画之间,互通款曲。

     

        (《光明日报》7.12 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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