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贸易保护主义

    贸易保护主义最早来自重商主义。那时是金本位，人们把财富等同于货币。贸易顺差能增加金银数量，逆差使金银流失，这就意味着贸易保护能增加财富。当然这个认识是错误的。

    另一种比较具有迷惑性的认识是，幼稚产业需要保护。可是，无论处于何种发展阶段，每个经济都有自身的比较优势。一旦选择了发展比较优势产业，其实是不需要保护的。

    第三种解释是，虽然自由贸易有利于整体经济，有利于消费者，但是不利于国内生产者。

    尽管自由贸易利益巨大，但由于这些利益由全体人分享，落到每个人身上其实并不多，因此人们没有足够的激励去捍卫自由贸易。相反，贸易保护虽然总体上得不偿失，但是其带来的好处由少数生产者分享，落到个人头上数额巨大，因此他们有足够的激励主张贸易保护。

    这个解释没有错。不过我们可能忽略了，自由贸易互利互惠是有条件的。

    其一，只有正常国家，至少非敌对国家之间贸易才互利互惠。这样，我们就能够理解，这个世界上不但有贸易保护，甚至还有经济制裁。

    其二，只有在自由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自由贸易才是互利互惠的。

    教科书以自由市场为不言而喻的前提条件，可是现实世界并非总是自由市场经济。教科书讲，在自由贸易下，资源会从低效率的比较劣势部门转移到高效率的比较优势部门，各国专业化生产其具有比较优势的产品，从而使得总产量增加，通过国家贸易，双方都受益了。

    可是，假如一个国家，人为地搞高工资、高福利，工会势力强大，自由签约遭到破坏，那么在自由贸易的情况下，资本并不会从低效率的比较劣势部门转移到高效率的比较优势部门，而会转移到劳动市场更自由的其他国家。这必然导致其国内经济产业空心化和失业增加。

    资本可以自由流动，劳动不可以。在自由贸易下，发达国家的资本就会流出，流向那些劳动市场没有遭到破坏的国家。

    有一种说法，说低劳动成本具有增长优势。但这个说法是错误的。工资等于劳动的边际生产率。工资低说明劳动的边际生产率也低，低生产率怎么具有增长优势呢？问题是，为什么曾经的低劳动成本没有增长优势，而改革开放后就具有了呢？现在很多国家劳动成本仍然低，为什么没有高增长？可见，根本上是制度改革解放了生产力，提高了生产率，从而导致高增长。而与增长相伴随的是工资上升，不是下降。

    （《深圳特区报》7.2 谢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