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砭时弊独脚戏

    一个多月前的早晨，沈荣海骑着电瓶车出门，突然被一辆汽车撞倒在地。检查前前后后半个多小时，沈荣海在心里把独脚戏《石库门的笑声》的台词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检查结束，他笑着对毛猛达说：“脑子没撞坏，我放心了。”

    这对合作了30多年的金牌搭档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130岁了。尽管他们都已退休，但有着同一个未完成的心愿，那就是做独脚戏专场演出，振兴独脚戏。

    以上海本地方言为基础的独脚戏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兴盛于上世纪30年代，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独脚戏是上海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笑料罐头”，在荧屏和电波中占据着“最受欢迎”的宝座。

    许多人以为独脚戏就等同于滑稽戏。其实不然，独脚戏是曲艺的一种，与上海说唱、浦东说书、北方的相声、京韵大鼓等一样，属于“曲种”。滑稽戏则是戏剧的一种，与沪剧、京剧等一样，属于“剧种”。独脚戏一般以二人合作演出为主，也有一人独演或三人合演的形式。双档独脚戏，行语称“双卖口”，由二人对口表演，与对口相声相近。两位演员有“上手”“下手”之分，接近于相声的逗哏与捧哏。

    独脚戏讲究“说学做唱”。与相声强调“说学逗唱”相比，独脚戏更注重表演人物，也就是“做”。“我们扮演人物不是靠扮相，而是靠肢体语言和夸张的神态把人物‘做’出来。”毛猛达说。“唱”则是九腔十八调、南腔北调，各种地方戏曲包括京、昆、越、淮、沪都要会唱。独脚戏演员还要会讲各地方言，比如传统作品《十三人搓麻将》要求演员熟练运用13种方言。“说学做唱”要做到样样精通很难，每个演员都必须有自己擅长的一面。

    《石库门的笑声》就从石库门的回忆说起，从普通市民的身边说起，以小见大，展现改革开放40年来上海从硬件到软件、从社会经济到文化生活360度全方位的变化以及未来可期待的壮阔蓝图：

    “我家住在延安东路，吴江电影院对面的石库门里，名叫马德里。”

    “我住在你隔壁，巴塞罗那。”

    “马德里后来拆掉了，造了一个新的小区叫皇家马德里。”

    这部由梁定东撰稿的独脚戏集锦由7个全新原创的独脚戏组成——《万宝全“四”》《千变万化》《三喜临门》《一体世界》《我爱文化》《难与不难》和《上海未来》，它们之间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又相互独立，形成“魔方”式的有机组合。不论从哪个节点穿插进来听，都能自然融入、无缝衔接，内容还涉及上海文化、上海制造、上海服务、上海购物这上海的“四大品牌”。

    在上海市重大文艺创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吴孝明看来，独脚戏之所以有着深厚的观众缘，一是因为它很会“赶时髦”，社会上有什么热点事件，都会反映在作品里；二是独脚戏具有讽刺意味，让观众笑的同时还会引发一定的思考。这两大特点都将体现在《石库门的笑声》中。两位演员除了讲改革开放40年来上海的变化与成绩，也会找不足，找上海与国际先进城市的差距。“为人民造笑，替政府分忧，是这部作品的初衷。观众需要笑声，城市需要笑声，时代也需要笑声。”吴孝明说。

    （《解放日报》9.14 陈俊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