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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8年07月24日 星期二

    挑战者

    《 文摘报 》( 2018年07月24日   05 版)
    谢飞 (郭红松 绘)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各种文化思潮最为蓬勃的80年代,中国电影出现了不少大尺度镜头,中国电影人用各种方式不断探索着电影审查尺度的上限。从这方面讲,谢飞也算是一个挑战者,他说:“这是改革开放的成果,经过十几年的学习和实践,我们在思想和美学表现上走在了世界的最前列。”

        谢飞是中国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人物,但比同时期的导演起步要稍晚。1965年,谢飞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后留校任教。“文革”期间,电影创作基本中断。“文革”结束后,谢飞作为联合导演分别于1978年和1979年执导《火娃》与《向导》。对于这两部作品,谢飞很少提及,“基本还是按照过去以阶级斗争为纲进行的创作,作品本身在思想上没什么价值”。

        1979年,谢飞看完《小花》(张铮、黄健中执导)后震动很大,“它对战争不是简单地描写革命英雄主义,而是写人情、兄妹情,还有时空跳跃,黑白彩色的运用,胆子好大。”之后又看了《生活的颤音》(滕文骥、吴天明执导),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有接吻镜头。谢飞坦言:“他们的步子走得比我快。”

        谢飞开始反思,于是就有了1983年的《我们的田野》。谢飞认为这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里面有自己真实的感触和看法。他说:“(形式上)应该让电影时空自由。”受苏联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和美国电影《猎鹿人》的启发,《我们的田野》是对一个特殊时期年轻人的群像描写,电影中两组不同场景的镜头来回切换,最开始的台本来回跳了17次,剪接后发现太乱,观众稳定不下来,“只好合并,印象中最后剪成了7次”。

        1984年,台湾旅美电影人王正方、孙晓琳夫妇与中国电影家协会联合促成了一次外国电影研讨会,邀请来许多国际知名导演。展映了《出租车司机》([美国]马丁·斯科塞斯)、《日本昆虫记》《楢山节考》([日本]今村昌平)等电影,谢飞看完后感受颇深,“现实题材电影我们不陌生,中国电影一百年的强项就是现实主义,写家庭伦理,但他们对复杂人性的探讨跟我们的电影完全不同”。

        1986年,在拍《湘女萧萧》时,谢飞很明确,这部戏主要表现在“童养媳”畸形婚姻制度下,使得正常的情欲受到扼杀,变成一个悲剧,所以表现情欲是很正常的。中间甘蔗地里的“野合”戏是剧情需要,但是之后拍寡妇被村民沉潭时的戏份时,在角色究竟要不要“裸体”的问题上,谢飞犹豫了。为此,他专门去拜访原著《萧萧》的作者沈从文。老先生当时已经中风,话说不太清,但还能说出来一点。谢飞问,“寡妇偷情被抓住了,一定要裸体游街,还是穿着衣服?”老先生说,“这是他在湘西各处看到听到的,因为女人做了不要脸的事,就要把她的脸丢尽,必须让她裸体游街,最后沉潭淹死。”谢飞心想,“1929年,年轻的沈从文就写出了真实,50年过去了,我都还不敢拍,那也太没志气了。”

        这场戏,导演拍了两种方案:一种是大全景,副导演借了一身肉色紧身衣穿上,远远看像裸体一样;第二种是近景,导演回京后在学校找美术系的人体模特做近景。审查时除剪短了一些全景之外,基本通过了。

        之后,谢飞选择拍摄《本命年》和《香魂女》,看中的就是原著里人物的复杂人性。这两部电影都是悲剧故事,在拍摄《我们的田野》时,谢飞当时受到的教育是社会主义无悲剧,“新社会发生的事不能写悲剧,必须写出希望”。

        但谢飞认为生活中悲剧、喜剧、正剧都有可能发生,《本命年》主要是拍出它的真实感和人物的丰满性:姜文饰演的李慧泉既是强者,又是弱者;既是好人,又是坏人,有着非常复杂的人性。这部电影获得1990年柏林电影节银熊奖,谢飞开始还挺意外,但之后回过头想就明白了,“所有的文学艺术都是人的学问,这也是在改革开放头十年,我们自己学到的”。

        (《新京报》6.15 滕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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