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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7年12月09日 星期六

    与枣为伍 伴树玩耍

    《 文摘报 》( 2017年12月09日   02 版)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是鲁迅先生《野草》集《秋夜》文中的描述,可见其多其繁。枣树是北方特有的树种,也是过去北京城四合院、胡同、京畿村落最常见的果树,可食、可赏。

        幼小时,寄住在乡下姥姥家。那是一个不大的普通农家院,一色的灰土砖墙构造,北房三间是柴灶间加居住,东侧两间陈旧的砖房是农具仓储及零星杂物,西侧没有房舍,一堵半高的坯墙与邻家共享,墙内则是一溜家畜的栖息地,为了防止几头小猪满院流窜,特给它们多划分出一块空间,用碎砖石块拓延垒起了一截半人高的圈栏,无形中将院内那棵老枣树圈在了猪舍里。这棵枣树颇有年头,与众不同,枣花盛开时香气袭人,结出的果实在当时很稀罕,又长又尖的外形,皮薄肉脆,清甜可口,听老辈讲此品种早年专属于进奉皇宫的贡品。每到深秋时节,我和小表弟们每天魂不守舍地趴在猪圈围墙上贪婪地盯着、数着,还按树杈划分了各自的领地归属,只盼着红些再红些,一网收获,大快朵颐。偶尔一阵疾风袭来,经不住风力的大枣率先随风啪啪坠地,我们如同听到了冲锋号的战士,嗖嗖地跃进猪圈,满处寻觅枣儿的行踪,而那两头该死的小花猪,听到声响,先机占尽,早蹿了出来,一口叼住枣,吧嗒吧嗒吞下了肚。

        上学后,回到了父母身边,租住的东厢房毗邻着一堵高高的青砖南围墙,院内有一株不高的老槐树,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庇荫着院落小小的空间,而围墙另一侧的邻院里肯定有一棵不小的枣树,繁茂的分枝早就探过院墙,炫耀地伸延到我们院里,洋洋得意。夏秋过后,果实日渐饱满,它完全是另一种枣形,个头巨大且圆肚鼓鼓,像是一个个营养过剩的小胖娃,摇摇曳曳,偶尔在地上捡到一颗尝尝,一股绵甜,偌大个头咬着真是过瘾。有一天下午放学甚早,看到院里空无一人,我贪念陡起,从低矮的老槐树主根开始攀爬,顺着粗粗的树杈,像小猴子般地爬到院墙顶部,骑在了围墙上,得意地往邻院一看,果然有一棵水桶般粗的大枣树,根深硕壮,累累的果实一嘟嘟一层层,迎风舞动,呢喃碰撞。置身在它们的天地里,望着眼前唾手可得、红彤彤的枣儿,我竟然深深陶醉,不忍下手了,隐约听到院里传来说话声,骤然惊悟,鬼使神差般地原路返回,情急慌乱中,手也被树枝划破了,裤脚也被撕开了口子,而兜里居然一颗枣都没有。

        后来,父母单位分房了,我家搬进一个宽敞的四合院,一眼看到新家门窗的台阶下,一棵笔直的枣树耸天而立。从此,我和枣树相依相伴,夏天坐在它的树荫里支着小桌读写作业;冬天围簇着它堆起一圈憨态的雪人为它站岗放哨;平日里浇水、埋肥、修枝、扫叶的活儿心甘包揽。最惬意的还是深秋里的良辰吉日,枣儿红透了,召集全院男女老少齐上阵,尽情享受打枣、捡枣、品枣的甜蜜和欢乐,为枣树瘦身、减重,让它以更俏美的身姿迎盼来年春绿的再生。

        (《北京晚报》12.2 史锦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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