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要缘分

    ■二月河

    万事都是要缘分的。譬如我们遇到一个陌生人，第一感就有“顺眼”“不顺眼”之分，但原先一丁点恩怨也没有，读书也是如此。

    有些书的确是不对我的缘分，或者不对脾胃，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就没能卒读。不是没有时间，而是感觉读不到位。《战争与和平》我至少读了五遍，也还是找不到心灵震撼的切入点。喜爱《基度山伯爵》，《茶花女》就一般，金庸的书几乎全都爱，但他的《鹿鼎记》还在书架上是个摆设。

    我读书喜欢“原味原汁”，“清淡”的便清淡了。包括像《第三帝国兴亡》，虽然不是小说，但它刺激、原味，仍然可以使人通宵达旦地读下去。太浪漫的书如《斯巴达克斯》《三个火枪手》味道很重，但我也读不出兴味；我喜爱莱蒙托夫的诗，对普希金就恬淡。

    我一直认为，这完全是我的读书主观不够档次的缘由。后来自家著书，又接触到不少大腕、专业读者以及评论家，发现和他们意见是一样的。《红楼梦》是好书，但也有许多人并不爱读，更遑论《聊斋》《西游记》《水浒》，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是不能用“对”或“错”，“档次高”或“档次低”来界定的。

    我深知，我的有些书不能挣钱，但出版社照出，是因为它可以为出版社“门庭生辉”，有些顶尖级的书读者群很集中，但一般读者却不问津。这不是书的问题，是人和书的缘分的事。

    有的朋友说我的书是“通俗读物”，我不否认我的书通俗，我的书就是给千千万万肯从自己血汗钱中取出又买进他的书屋书铺，甚至带到公交车上、厕所里去读的，这也是无可救药的缘分在起作用，至于读到了多少，读出了什么味道，那是我和读者沟通的结果，不足与外人道。

    我女儿爱读琼瑶、三毛，谁能说她“不对”呢？我会因为她不爱读我的书而不爱她吗？

    （《广州日报》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