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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12月20日 星期二

    当年的自行车

    《 文摘报 》( 2016年12月20日   05 版)

        如果要问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体现首都蓬勃向上的精神面貌,最经典的景象是什么?无疑是晨曦中奔涌在长安街上的自行车洪流。

     

        当年的名牌自行车:“永久”坚固,“飞鸽”规矩,“凤凰”轻巧,各有“28”“26”之别,各分男女车。28男车还有加了保险叉子和后货架支撑的加重型。对咱老百姓,自行车是家庭主要财产“三大件”之一,其重要性不仅体现在好几个月工资的身价上,更在于平常买大白菜、换煤气罐、接送孩子上幼儿园……须臾离不开。“俩轱辘”劳苦功高,比今天的“四个轱辘”一点儿都不差。

     

        自行车的“高档配置”非“加快轴”莫属,功能近似于现在汽车的“涡轮增压”,旨在提高功率。骑上它清脆的嗒嗒声,常引来羡慕的目光。修车铺也有安装加快轴的服务项目,上海白象牌的43块钱,您要安进口的得48块。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打不住。也有蒙事者,我曾见一同事骑车过来,后轴也嗒嗒响,甚是悦耳,就问:你安了个加快轴?他说哪儿啊,我后轱辘折了根儿车条。

     

        修车的管自行车轱辘不圆了叫“跳”,立着看,轱辘有点儿左出右进,不在一条线上了,那叫“龙”。所以行车的轨迹左右摇摆叫“画龙”。修理“龙”了的轱辘,就是把承载车胎的车圈弄直了,叫“拿龙”。所以有的北京爷们儿一度也把“修理”某人称作给他“拿拿龙”。

     

        当年,在北新桥、东四等热闹地界儿,都少不了“信托商店”,老百姓通称“委托行”。见天儿人声鼎沸,收入水平决定了人们酷爱逛“委托行”。那儿的最大宗生意,就是旧自行车。

     

        当年警察的眼睛主要盯着骑车带人的,抓着一个罚20元,够狠!那时好多行当的二级工每月才挣40块零两碗粥,食堂的粥2分一碗;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第一年的见习期是46块钱。不像现在,骑车带个人,闯个红灯,警察一般都懒得理你,只专注于逮那些不知死活的违章机动车。

     

        自行车还要缴“车船使用牌照税”,每年两块,给你一小铝牌,绑在车架前脸儿,手里有一小红本的执照。这规矩从1951年起头,“唐山大地震”后,“车捐”免了。后来又恢复征税,变成了4块。每到年初,税务局和街道的人都添了新差事,在十字路口拦着骑车人卖税牌,成为街头一景。但听说收来的钱都不够发加班费的。直至2007年,我国数亿骑车人才告别了缴税的历史。

     

        20世纪70年代,我一参加工作,最重要的“基本建设”就是买车。我在单位排到了个儿,正巧抓了一张自行车票,再拿上全家凑的170多块钱和5张工业券,去东四买了一辆28“飞鸽”。在北京,“没丢过自行车就不算北京人”的说法是世所公认。后来“飞鸽”丢了,我又买一辆26的“永久”。某天下夜班出门一看,只有前轱辘还锁在树上,算是又丢了多半辆。那时女儿上中学的校门口密密麻麻摆满了学生的自行车,还有人看着,结果她在那儿上六年学,丢了三辆车。所以,一般人丢车也就是自认倒霉而已。

     

        想起老飞鸽,就想起我骑车带着闺女逛遍城里的公园;想起我让她坐车大梁上,跟我一起第一次到现在的单位,一路歇了三起儿,为啥?硌得慌!回家路上,她的脚还给别到前轮里,被车条给别得鲜血淋漓。她上小学时学骑车,我在后边扶着跑,她是越蹬越快,因为越快车把越稳。后来她特得意:别人说学骑车没不摔跟头的,我就没摔过!全不顾他爹累得跟狗似的。

     

        (《一个“50”后心中的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焦尚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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