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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6年09月22日 星期四

    上海饭店

    《 文摘报 》( 2016年09月22日   05 版)

        ■蒋韵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上海饭店是我的城市太原最高级的餐馆之一,是一个高大上的地方。

     

        小时候,举家出门下馆子的盛况,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一年,应该是三年困难时期的事,我父亲在一本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得了一小笔稿费。于是,一个星期天,他突然对我们说,“爸爸请你们吃饭吧!”于是,带我们姐弟俩来到上海饭店。

     

        那是我第一次进这家餐馆,上二楼,进了一个小包房。至于吃的什么,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小笼包子,太好吃了。还有一个菜记得很清楚,是青椒肉片。三年困难时期,物质非常匮乏,名声显赫如上海饭店,可能也拿不出一份多么丰饶的菜谱,而且,价格高昂。我们吃得淋漓酣畅。好像父亲还喝了啤酒,总之,一顿饭,爸爸的稿费一分不剩地被我们吃光了。

     

        后来十年间,和家人下馆子的事情,再也没发生过,只是偶尔,大人会打发我们姐弟拿着饭盒去饭店打包一份肉菜回来,比如,一份过油肉、炒肉片之类。这样一份过油肉或炒肉片会被祖母重新加工一下,翘一些蔬菜进去,就是全家人改善生活的大菜。

     

        “文革”后,我读了大学。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女排的崛起,是那个时代的惊喜。忘了是哪一届,中美打半决赛,看海曼和郎平的对决,看得热血沸腾。我们赢了,不知道怎么表达那份高兴,就对好友说,“走,我请你吃小笼包!”

     

        于是,郑重地去了上海饭店。那天好像是个周日,上海饭店里人头攒动,嘈杂一片。开了票,却找不到座位,站在楼上角落里,觉得很茫然。终于等到了座位,坐下来,看着碗盘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桌面,兴致已经磨灭了一大半。等到传说中的小笼包千呼万唤上场,咬一口,很愕然,这不是我记忆中的味道啊,简直可以用“难吃”来形容。记忆中,那是我最后一次去上海饭店。

     

        (《文汇报》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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