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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摘报 2015年10月15日 星期四

    老树画画:似是民国故人来

    《 文摘报 》( 2015年10月15日   03 版)
    白天单位上班,月下后园种菜。如此活着就好,人生哪有成败?
    月缺终有月圆,知我能有几个?面对无限江山,与谁平分秋色?

        老树不是专业画画的,他是个教书匠。他的工作经历,若简化,大约一行字就够:1983年南开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中央财经大学任教至今。

        老树本来叫刘树勇,他博闻强记,研究广泛,涉及文学、绘画、电影、书法等领域。

        因为生长在山东,老树向往南方。1981年,老树第一次去了南京,“刚过了春节,北方一片肃杀之气,麦子都没有返青,绿皮火车一过徐州,看见窗外的油菜花,惊艳了,扒火车窗户上,眼泪哗啦啦就下来……到了南方,什么都变柔软了,有些黑乎乎的地方,忽然见一树花开得稀疏而明艳……太感动了!”后来,这个北方男人满脑子的江南想象一直蔓延到画里,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老树喜欢画画,小时候就喜欢。1979年的秋天,已成为南开学生的老树和同学去天津艺术博物馆看展览,那是黄宾虹、齐白石、徐悲鸿三人的画展。第一次看见画家真迹的老树深深被打动,他有了学习画画的冲动。大学时期的老树,除了生活必需,所有的钱几乎都用在了画画上,所有业余时间除了读书就是画画,有时甚至不吃不喝不睡,猫在学校美术学社的地下室里画。

        毕业后他选择去北京,去大学教书,私心里是为了画画:大学里不用坐班,有时间;在北京,画展多。“但真正来了北京,感觉不是那么回事了。画还是天天地画,但不知怎么画了,那些大家的画都摹仿了个遍,画谁像谁,可就是不像自己。再去看越来越多的展览,就更泄气,觉得自己不是那块儿料。后来结婚有了孩子,生活一下现实了,为衣食奔命,画画的心就冷了,那段,除了给文学杂志画插图,没正经画过什么了。”

        2007年,老树的父亲因癌症住院,心中烦乱的他又捡起了画笔,“什么也做不下去,睡不着觉,就用过去笔墨旧纸画画,天天晚上就是画,一画画到天亮,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以前那些个规矩章法都不管了,就是放松快活地画,又找回当时着迷的感觉了。”

        在微博上发出这些小画,缘起偶然,但渐渐就火起来,他对现实境遇的表达,他的所思所感,他不着天地的梦想,打动了看到他画的人。

        对于画画这件事,他写文说:“在没有画画之前,每天出得门去,眼睛投向一个混乱嘈杂的远方,内心充满抱怨和没来由的愤怒,与无数活泼泼的生命擦肩而过,从无数奇妙的事物旁边匆匆走过。自以为对身边的一切熟稔于心,其实却是一无所知。正是因为画画,开始注意到四季的移易、风物的变换,开始仔细地观察不同花儿的样子、颜色变化,叶子是对生还是互生的,从某个角度看过去物体的阴阳向背,物体表面的不同肌理,马路上的一条裂痕,横亘眼前的一根树枝,等等。这个变化似乎微不足道,但对于我来说就很重要。能够觉察到自己的这个一无所知,心中开始有了谦卑,老实多了。在这个惶惶不安的时代里,在我这个年龄上,能谦卑一点地活着,复归于对周边事物的好奇与专注,并因了这种好奇与专注,渐渐有了一种持续的喜悦和平静。”

        老树喜欢民国的趣味,而这民国又非确然的民国,只是他心里想象和希望的趣味——“女子温婉良顺,男子温文尔雅,世俗活泼生动,自由自在,一切都是慢慢的、闲闲的。人们的脸上看不到急切的欲望,一切都是无可无不可的那么一种意思。”

        “我真不是像画里看到的那么悠闲。我跟大家都一样,充满了各种焦虑。我每天处理各种烂事,见各种人,累得像驴似的。所以说,我这是没什么想什么,现实要硬着头皮去做事,因为躲不了,在画画时就躲到自己的世界里歇一歇喘口气。”于是他画,画一种虽不能至却心向往之的空间情境,他的画成了另一个老树在无人知晓的世界里的梦呓。“不必满口道禅,不必装神弄玄。认认真真吃饭,凭着良心挣钱。”他写这样的打油诗在画里。

        (《北京日报》9.29 周晓华 老树画画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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