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南怀化西去38公里,就是芷江侗族自治县。1945年8月21日,就是在这里,侵华日军副总参谋长今井武夫与中国陆军领导人洽降,并在投降备忘录上签字。
何应钦在《八年抗战之经过》中回忆了选择受降地的经过:8月17日17时32分,冈村宁次复电:“准于本月18日乘机飞至杭州等候尊命,再起飞玉山。”“委员长接获冈村宁次上述复电后,因玉山机场于大雨后跑道损坏,不能使用,临时决定改为湖南芷江机场”。
芷江机场位于城西北的“教场坪”。1938年,蒋介石出于西南抗战需要在此地修建机场。二战期间,这里成为仅次于昆明空军基地的盟军第二大军用机场。
受降纪念馆馆长吴建宏这样解释芷江机场在当时的重要作用:“芷江的地理位置优越,处于昆明、重庆、南京之中心地带,无论是重庆、昆明派出的中美受降代表,还是南京日军总部派出的乞降代表,乘飞机来芷江都很方便。”
芷江之所以成为受降地点,最重要的还是其厚重的军事背景。当时芷江机场为中国战区第二大军用机场,又是对日战略反攻的前哨阵地,不仅机场拥有数百架飞机,具有强大的空中实力,而且在其周围驻扎着大批中国地面部队。这对日本方面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军事压力。
国民政府的考虑是正确的。1945年8月21日,今井武夫第一次见到了芷江机场:“从飞机上方俯视芷江飞机场,只有一条单方向的跑道,并未很好地加以铺装,但是分散隐蔽在各处的飞机却有数百架之多。我看到它们每天冒着季节性的浓雾,日夜不停地起飞降落,与日本空军简陋的现状相比较,不得不惊叹敌方空军实力之雄厚。”
从日军角度而言,选择芷江作为洽降地,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讽刺。因为1945年芷江一战,彻底导致了日军在湘西的大溃退。
雪峰山会战自1945年5月10日打响,是8年抗日战争中的最后一次会战。当年日军的作战目的直指位于雪峰山西麓的中美航空重要基地芷江,故湘西会战又被称为“芷江作战”。当年的亲历者回忆说:“那时战斗特别激烈,我在山上看到,中美空军的飞机一批接着一批飞到江口、青岩一带轰炸日本侵略者。日军没有任何防空武器,被炸得喔喔直叫,山上到处是被炸得血肉横飞的日军尸体。8日下午以后,日军像潮水一样溃败了。”
当中美两军正部署乘胜反攻广州之际,日本已经接受1945年7月26日中、美、英、苏四国的《波茨坦公告》,宣告无条件投降。
(《三联生活周刊》《扬子晚报》9.25 王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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