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产业化应为小农留出空间

    荷兰农业社会学家范德普勒格在其近作《新小农阶级：帝国和全球化时代为了自主性和可持续性的斗争》一书中指出，以往的小农理论往往认为，小农是“对发展的阻挠”，因为小农不可能跨越其资源利用隐含的“技术上限”，落后的小农生产方式等同于贫困。这种小农理论存在诸多误解。他们仅强调小农作为一个既定要素在农业中的介入和参与，但对小农如何参与却几乎未触及。

    其实，小农对农业发展的组织方式决定了其收入会保持在可接受的水平，甚至还会提高。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的中国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就是典型的小农农业模式。它关涉到主体自身力量的能动性，强调与自然一同工作的热情和贡献精神。小农倚重的是人与自然的协同生产，充满了对环境和生命的敬重。自然被用来创建和壮大一种资源库，而且，多样性从一开始就涵盖在小农农业的概念之中。

    不能把农业简化为食品供给。正如鲍曼指出的，生命的绵延不绝是农业的精髓。而目前的农业发展趋势往往是去社会化和去人性化的，它使社会关系沦落为纯粹的物质和金钱的交易。

    在中央更加关注“人的新农村”之际，我们需要对资本下乡和公司农业所建构的“发展幻象”或“物的新农村”保持清醒的认识。应为以农民为主体的农业和农村生活留出更多的亲情空间。

    （《中国社会科学报》第774期 叶敬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