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成了“学术民工”

    现在大学里开会，有些人动辄就谈论什么科研活跃不活跃。所谓活跃，指标之一就是有没有大笔的科研经费。

    学术研究，特别是基础研究，往往没有明确的现实价值。早前的科学研究多由贵族和教士完成，因为他们不为生计发愁。后来，大学兴起，更多的基础研究在大学里完成。大学里的学者被比作象牙塔里的人，不食人间烟火却也不为生计发愁。

    近几十年来，特别是近十几年来，风向变了。学术研究越来越功利化，学者越来越农民工化。被大棒（考核）驱赶着，被胡萝卜（基金）引诱着，去做一个又一个短期项目，必须成功不能失败。“出版或出局”成为学者们的口头禅，只有论文发表才能申请到基金，只有申请到基金才能维持科研团队运作，才不会失业。

    先是唯论文数量，于是学术期刊遍地开花，增刊副刊层出不穷；然后是唯SCI论文数量，于是测定晶体结构这种短平快的“捷径”被发现，一年可发上百篇；现在是唯国际顶级学术期刊发表数量，于是努力与海外大牌学者合作，出钱出力，包揽苦活脏活累活，只为能够挂个名字；后来看引用率，于是有些人纷纷写作综述类的科研成果文章，因为据说，这类文章的引用率相对来说比较高。

    每每人们感叹，诺贝尔奖级别的成果为什么不能出自中国原创。有人回答随着中国的国力增强，这些成果必然大量出现。殊不知要求为生计谋的“学术民工”完成如此高大上的工作，未免强人所难。

    （《文汇报》12.12 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