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7日,著名作家张贤亮因病去世,享年78岁。
张贤亮是去年10月查出肺癌的,到他去世,将将一年。一年之中,这个罹患肺癌的病人,从谈笑风生到闭门谢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把自己与外界隔离了起来,直到生命的终结。
除了外出有事,张贤亮生命最后近20年里,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一手创建的宁夏银川西部影视城内。张贤亮助理马红英称,大多数时候,张贤亮会早起练毛笔字,看看报纸杂志或者美剧,然后去几百米外的影视城办公楼或影视城里面转一圈;下午,他回来写自传。如果天气好,没有刮风,傍晚的时候,他会到古城墙上散步。
杨继国与张贤亮相识多年,两人曾一个在宁夏文联任党组书记,一个做文联主席。但是,他觉得张贤亮很孤独。“他确实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我们俩一起工作时,还经常能说上话。后来不在一起工作,往来就少了。他曾经告诉我,有时候感觉很孤独,就在镇北堡住所独自思考、练书法。”
对于影视城,张贤亮一直自称为是其“立体的作品”。杨继国当年曾和张贤亮一起创业:“文联当时成立了一个公司,他是董事长,我是副董事长。我们投资了几个项目,只有影视城这一个项目成功。”
成立之初,影视城由宁夏文联投资建设。因为资金不足,他们在文联内部招股,杨继国记得,“5000块钱算作一份,每年的收益是15%。但是,当时文联投资的人并不多,我也投资了一点。后来,由于有了新的政策,文联就从影视城退出,产权就转给了张贤亮”。
张贤亮曾经自称,最初影视城只是自己参与、宁夏文联办的一个企业,唯一的固定资产就是文联大楼,但大楼作为国有资产不能作申请贷款的抵押。而1993年时,他手头有78万元的外文版税,于是作了贷款抵押。第二年,中央就下了文件要求企业经营与行政管理脱钩,于是影视城的责权利就都由他这个董事长来承担了。
杨继国也谈到了当时的情形。“西部影视城所有权转让给张贤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觉得,不能因为影视城后来经营成功就眼红。”
近年来,张贤亮敏感地捕捉到了技术的变化。马红英称,从2003年起,剧组在这里拍摄影片就不收钱了。董事长跟我们强调,以后的影片可能不需要外景拍摄,全部用电脑就能制作出来。于是,西部影视城开始转型。2006年,张贤亮致力将影视城建造为“中国北方古代小城镇”。影视城中的清城部分,随处可见明清时期手工雕花门楼、私塾小童的连体桌椅等。据导游介绍,这些都是张贤亮亲自从山西、河北等地一件一件收购来的。
银川人对于张贤亮,不同年龄段的人看法不一。一名五十多岁的旅客说:“我见过几次张贤亮,后来知道他男女关系的事情后就不喜欢他了。几年前,他在银川市中心鼓楼的西边竖了一个很大的广告牌,为西部影视城做广告,很多银川人反对。”
出生于1970年的宁夏的哥李和林说,“我们这一代人肯定都知道张贤亮,但是,80后、90后可能就不知道了。我儿子读张贤亮的书,觉得很难理解。”
李和林的判断,在一位1988年出生的出租车司机身上得到了印证。“我不知道张贤亮,但知道西部影视城。”
(《法治周末》10.9 牟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