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无论其范围广大还是狭小,在地图上总能找到它们的坐标,它们的本质特征取决于它们的地理位置。讨论文明,便是讨论空间、陆地、气候、植物、动物等有利的自然条件。
当然,自然环境和人为环境并不能预先就决定一切,但是它会对任何既定地点先天具备的或后天获得的有利条件产生很大的影响。以先天具备的有利条件为例,每种文明都源于直接的机遇,都是对这些机遇的迅即利用。比如,当今西方及其附属国大部分都是环绕着海洋聚合在一起的,这表明了交往的至关重要性。没有一种文明可以毫不流动地存续下来,所有文明都通过贸易和外来者的激励作用得到了丰富。例如,倘若离开了阿拉伯商队横跨沙漠和大草原这样的“干燥的海洋”的流动,离开了他们在地中海地区和印度洋沿岸乃至远到马六甲和中国的旅行,伊斯兰世界便无法想象。
这些成就已经超越了自然的有利条件。克服沙漠的逆境和地中海的暴飑,利用印度洋的和风,在河中修坝筑堤——这一切都离不开人力。然而,为什么一些人在一些地方能够持续几代地取得这样的成就呢?
英国历史学家阿诺德·汤因比认为,人类的一切成就都与挑战与回应直接相关。自然必然表现为需要克服的困难,如果人类接受了挑战,他们的回应就将为文明奠定基础。但是,但这似乎有点儿问题。
在20世纪,文明的人们已经接受了来自沙漠、极地和赤道等地区的严峻挑战。然而,尽管涉及诸如黄金和石油之类的物质利益,他们却仍然未在这些地区定居和繁殖,也未在那里建立真正的文明。所以,文明并非总是遵循此道——至少在技术的改善能够保证作出更适当的回应之前是这样。
因而,每一种文明立足于一个区域,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一定限制。每种文明都有其自身的地理条件,都有其自身的机遇和局限。对自然挑战的回应不断将人类从他们所处的环境之中解放出来,同时又使人类屈从于由此产生的解决方案。
(《文明史》中信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