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末,我在北京市文联供职。作为一名普通司机,由于工作关系,我和一些老作家有了较长时间的接触和来往,并成为“同事”。著名作家杨沫就是我的“同事”之一。
我家客厅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猫蝶图》,猫二目圆睁,注视着它身边的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相映成趣。这是画家田今奇先生所画。其实,我和今奇先生并不相识。之所以能堂而皇之地将画作挂于寒舍,这还得感谢杨老。
杨老写作之余,喜欢书画,和书画界人士有着很深的交往。一天我送杨老到香山别墅,在驻地客厅,看到东墙壁上方挂了两幅引人瞩目的字画,我喜欢得不得了。杨老见状说:“想不到小段还有如此雅好,以后有机会我向书画家给你求一幅书画如何?”“那敢情好!”我高兴地说。一晃好几年过去,原本我对求字画没抱多大奢望。一个秋日的早晨,我又到香山别墅接杨老到同仁医院看病。一见面杨老就笑盈盈地说:“我向你许下的心愿总算完成了。”我一时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前不久是杨老八十大寿,今奇先生以前每次都带寿桃以祝健康长寿之意。这次他却别开生面带来两幅画,画的都是小猫和蝴蝶。我傻傻地问:今奇先生应当画寿桃呀,他画小猫和蝴蝶取其何意?杨老告诉我:八九十岁为耄;七八十岁为耋。他是以猫蝶谐音喻我为耄耋之年嘛!更为可喜的是杨老让我在两幅画中任选一幅。我见两只小猫,两只彩蝶,形态各异,惟妙惟肖,激动地说:杨老,还是您随意送我一幅吧!后来一位朋友帮我装裱时说,今奇先生的猫走红日本,而且价格不菲,并嘱咐我好好珍藏。
人们常说见物思故人,目睹小画常常想起我给杨沫开车的日子。
(《北京晚报》4.5 段燕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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