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年代初至“文革”前,作家常有较高的稿费与版税收入,也有不少值得记述的捐助行为。
李子云回忆:吴强十分大方,一有稿费便请客下馆子。他的《红日》初版于1957年,拿到第一笔版税,为一位没有钢琴的作家买了一架钢琴,周围有人遇到困难,他即主动解囊。“后来《红日》版税不断增加,他索性将所有版税全部交了党费。这种做法在当时也不多见,但他并没有为此得到谁说一声好,政治运动来时照旧挨打不误。”
1953年以前,赵树理将每月所得稿费的50%交党费。同时享受工资与稿费后,他是全国作家第一个提议调整双重待遇,并带头放弃工资的,直到1958年才恢复领工资。他下乡,不报销车费和生活补助费;看病,不享受公费医疗,都花自己的钱。赵树理口袋里时常装着两种烟,一种自己抽的“绿叶”牌之类的低级烟,另一种敬别人的“大前门”之类高级烟。赵树理对子女生活上卡得挺紧,给女儿广建五元钱,让她上街给自己买一双袜子,还要买一盒牛黄解毒丸、两刀麻纸,末了还要女儿给他报账。
1958年10月17日,郑振铎因飞机失事身亡,其子在《我的父亲郑振铎》中记述:
在父亲逝世不久,就有许多书店纷纷登门来要高价收购他那些令人羡慕的藏书(大部分为善本书)。有一家书店愿以46万元巨款,全部收购他的藏书。“46万!”在当时多数人的工资是四五十元的水准,一斤猪肉不过七八角钱的年代,这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啊!但母亲和我们商量后,婉言谢绝了所有的书商。父亲虽然没有留下一个字的遗嘱,但生平他最爱说的话题,就是他的“书”。而在他晚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也是“我死后,这些书全都是国家的。”我们就把这句话当作他的遗嘱,在他逝世后,将其近10万册珍贵藏书全部献给了国家。
郭沫若曾请大家看话剧《蔡文姬》、自费邀请科学家家属上西山郊游、野餐;他上缴的稿费在中关村修建了两个标准游泳池,改善了科技人员的生活环境。上世纪60年代,郭沫若夫妇再向科学院党组交出稿费15万元。郭去世后,中科院领导补齐稿费额度,经中央批准,在中国科技大学设立“郭沫若奖学金”。
那个年代的作家捐助,自然带上那个时代的印痕。不过,能够向身边人施爱,向社会多作贡献,总是令人起敬的。(《解放日报》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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