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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摘 2013年05月01日 星期三

    青岛:醒在有阳光的北方冬日

    阿Sam 《 书摘 》( 2013年05月01日)

        提要:

        总是需要重复去一些地方,那里的秋天不算温暖,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味道,随处都可以喝到的新鲜的啤酒,它总能牵动我,走远了,再想念一下,走远了,再回来看看。

        深夜1点,上海下雨的夜晚。买了酒后不想出门,一个人在租的房间里看《荒野生存》这部老片子,看完片翻开电脑找照片,一条路一直沿着海岸线往下,看不到边际,那是一次旅行时无意拍下来的,后来给朋友的小说做了封面。那本叫《恋恋半岛》的青春小说里,记录了过往、爱恋和一座城市,那是朋友的记忆,而每一次的旅行就像是终点,电影里主角也许会离开,故事也会结束,而旅程才刚刚开始。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一座城市,有蜿蜒高低起伏的小路,秋天的时候有些冷清和潮湿,潮湿是因为靠着海边。大片的银杏树和梧桐叶子都变成了黄色,随便走到哪里都好像是走在电影情节中,老的旅馆,店家一口北方口音,中午留你在他们家吃饺子。下午你拿着相机听着音乐独自出门,买了袋装啤酒坐在海边喝了起来,耳边响起粱晓雪的吉他声,海鸥在大海上不停翻滚,直到消失在天边。 

        这个城市叫青岛,我心中的恋恋半岛。

        对青岛的向往应该是小时候父亲答应带我来此地旅行开始,直到自己独自前来,已经过了20年。这20年里看了不少的海,却唯独对青岛的海情有独钟,而我想父亲应该早已经忘了对我的承诺,那是儿时内陆小孩对于大海的渴望,也是对父爱的渴望。

        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次青岛,和喜欢的人。没有计划太久,下了班就买了深夜航班的机票出发。喜欢这样简单又任性的决定,想不了太多,和喜欢的人,好像就要这样,不用说太多,因为所有的迁就都是勉强,只能耐心地磨合,当所有的棱角被磨合成一种默契,便可以相互扶持继续下去。

        有时候你太想去一个地方,等到真出发时反而没有了当初的那种激动和惊喜,关于青岛,我应该就是这样。

        旅馆在第三海滨浴场边上,抵达的时候还是晚上,出租车沿着海岸线一直前行。深夜的大海常常让我觉得害怕,海岸线看不到边际,黑夜几乎将城市吞没,只听得见大海的声音,闻得到淡淡的海水味道,其他什么都看不到。早上醒来得格外早,推开窗户空气还有夜里冰冷的味道,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路边发黄的银杏树,青岛的秋天实在太美。

        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在青岛遗留了大量具有殖民色彩的房子,不想吃早餐,没具体计划,就打算漫无目的地沿着酒店外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走,视野随着海岸线也变得越来越宽广。

        喜欢八大关附近,那里每一处都是风景,带着相机在路边买了袋装的啤酒就可以逛上一整天,喜欢山东人说话带着北方口音特有的坚定,所以在这10年的旅行地图上,青岛对我来说一直是个很特殊的地方。

        每一段旅程总归是要值得纪念的,比如和爱的人来这个地方,和好朋友来到这里,也有和同事旅行来到这里。

        我记得那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旅行了,我们一直叫他胖子。胖子负责市场部,平日江湖上三教九流都混得很开,性格开朗乐于助人是我们对他的一致好评。有一年他和我老板Tony 一起去日本出差,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个小日历,手按一下翻过一天。如果我忘记了,公司的阿姨还会帮我按一下,这个小日历放在我的桌子上至今都在用着。说到日历无法不说一下时间匆匆,我们也有一起买醉的时光,唱歌的时光,很多快乐的时光,不久后胖子离职,去了另外一个公司。同事一旦不在同一家公司,就算是好朋友联络也会渐渐少了,但是胖子偶尔还会给我带咖啡喝。实在很难想出来他到底有什么不好的,莫非每个人都是这样,一方面顺利另外一方面就总是坎坷,比如他的感情。

        那年大家一起来青岛旅行,Tony、小岸、Anny、11、胖子、茂、Daniel……很多同事在青岛待了好几天。我记得我们在海边一家很喜欢的咖啡馆买了热拿铁,石老人海不是当地人会热衷来的地方,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什么石老人。秋天的青岛黄昏已经开始冷起来,同事提议说在海边拍合影吧,于是架好了相机,大家一起跑到镜头里,抓拍,咔嚓一声,就这样把很多事情都留在了相机里,留在了那一年的青岛。

        再次见到胖子是有一次看完话剧遇到他,看他瘦得不行了,我好生羡慕,也好奇他减肥成功的原因,他说就是使劲减肥喽!我笑了笑。不久后听说他住院了,不算大病,几个月后我去香格里拉旅行,途中接到了同事的一通电话,说胖子走了。

        我记得当时我就站在草原上发着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风景便是这样吧,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记忆,只是记忆真的就是记忆,想还原一张照片里的朋友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人们总是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喜欢这个城市里的人,说实话,我还真的想过在刚刚毕业的时候来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在海边,也许会有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深夜去巷子里喂流浪猫,然后喝酒吃烧烤,醒在有阳光的北方冬日的早晨,和喜欢的人深深地拥抱在一起。

        买船票去附近的岛屿,只是因为喜欢坐船的过程,帽子把头完全包起来,风呼呼吹着,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在海上前行着,渐行渐远。

        在青岛,醉过很多次,2011年的秋天,路边的烧烤店里聊天喝酒,古城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到猫的叫声。在青岛有一个好朋友是北方女孩,喜欢张信哲和陈升,在机关单位工作,爱拍照爱喝酒,我们常常天南地北地从明星聊到做饭、旅行,无话不谈,喝得不过瘾准备换一家再接着喝。我们从路边摊辗转到深夜的小酒吧,一路穿越整座城市,也在海边发呆。我总想,那些时光啊,就是在这黑夜里被斑驳了,唱喜欢的歌说快乐的故事,喜欢一座城市,应该是喜欢它的全部。

        像陈升热爱青岛一般,我也对这个城市有着特殊的情感,所以在秋天的假期和一对小情侣一起出行,去了熟悉的地方,见了老朋友,快乐的时光,短暂又令人怀念。

        一起来旅行的徒弟西西,水瓶座,有一个交往数年的男朋友,爱过也恨过。喜欢青岛,她和我说很多女生应该都想在这座北方的城市找一个男朋友,开着越野车早上去海边早餐,有自己的工作,住在老房子里养一只猫,偶尔自己做饭,有固定的朋友,不喜欢去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生活,虽然可能发达,但是并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个城市的男生应该是有点儿大男子主义,固执却又体贴,说着一口厚重的青岛普通话,皮肤因为常年在海边有些干燥和粗糙,不抽烟但是喜欢喝酒,累了的时候,回到家里靠在身旁,这应该也算是这个城市的风景。

        我想如果能够在旅途里可以彼此照顾,尊重对方的生活习惯,有独立的空间也能够在长途夜车上安心地靠着入睡,然后在异乡的清晨醒来温暖地拥抱,那真是人生中难遇难求的幸福。一个城市不一定是因为自然的风景成就了一段旅程,人和故事也许才是真正恋恋半岛的原因。

        (摘自《趁,此身未老》,中信出版社2013年1月版,定价:36.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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