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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摘 2012年09月01日 星期六

    英国密码局里的意外收获

    [美]赫伯特·雅德利 著 何卫宁 译 《 书摘 》( 2012年09月01日)

        我是在1918年8月下旬抵达伦敦的,随即拜会了美国驻英国武官斯洛克姆上校,向他展示了多封介绍信。我向他说明了此行的目的,他安排我与英国陆军部的弗伦奇上校、美国驻伦敦大使佩吉、美国海军驻伦敦武官见面。

        美国驻哥本哈根的武官托柏特上校,因有特殊任务在身,来到伦敦,我俩顺便见了一面,谈了一个多小时。由于斯洛克姆上校有事,我便和托柏特上校一起吃午饭。美国驻外武官都知道我的名字,因为所有发自华盛顿的密件上都有我的签名。托柏特上校对MI-8颁布的密码感到满意,斯洛克姆上校似乎也有类似的判断。谈话中,我询问托柏特上校美国哥本哈根大使馆的情况,我想知道大使馆都采取了何种措施确保无线电通信的安全。

        他说大使馆里都是美国公民,他们的忠诚度都严格审查过,MI-8制定的机密条令都被严格执行。他深知通信中面临各种危险。他微笑着告诉我,英国人曾几次试图在他的大使馆里安插特务。现在看来范·德曼是很有眼光的,从他派到哥本哈根这位武官身上能看到这一点,哥本哈根临近德国,到处都是阴谋诡计。

        吃完午饭,回到大使馆。我要求用一下密码簿,因为我需要向华盛顿报告我已经抵达伦敦的消息。我被领到一个消瘦的黑发年轻人面前,从他的口音能听出他是英国人。他打开保险柜,拿出密码簿给我,这让我瞠目结舌。这本密码簿耗费了我们几个月的收集信息和制作时间,美国政府为此支付了数千美元。说实话,我当时无话可说。我几乎不敢相信托柏特上校说英国人试图在他的大使馆安插特务。如今,在伦敦美国大使馆里,我面前站着的下属就是一个英国人。

        次日早晨,我见到了英国陆军部的弗伦奇上校。下午,我见到美国大使馆的一等秘书爱德华·贝尔。贝尔告诉我,我将很难在伦敦找到密码相关的信息,因为他的线人透露了一个消息,英国情报部在华盛顿的联络官已经警告弗伦奇上校我去伦敦另有目的,要求尽可能地给我制造障碍。

        我在伦敦待了几天,去英国陆军部喝了不少的茶、威士忌、苏打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进展。英国人对我很友善,邀请我去他们的俱乐部,但是,我什么信息都没有获得。

        我的处境很困难,因为我不敢发电报给华盛顿。英国人能读懂我发的每一个字。由于我没有预见到一个英国人会为我保存密码簿,所以我没有从美国带来备用的发密码电报的办法。

        我一边在英国陆军部里消磨时间,一边秘密地调查大使馆武官的详情。最后,我找到机会向华盛顿发了一封密码电报,这种加密办法我相信英国人无法破译。我相信这种加密办法值得一提。

        就在墨西哥政府正式改变密码体系前的几个月,MI-8的几个密码专家发现他们无法破译一种新的密码。虽然他们掌握了这种新加密方法的特征,但仍然无法进行成功的破译。

        我逐渐地意识到这些密码专家迷失了方向,于是我把他们的统计数据带回家里,希望在没有干扰的情况下进行研究。经过分析,我发现这些密文用混合的字母表进行加密,密钥是由5个字母组成的单字。我花费数个小时进行各种测试,最后发现为什么这些密文无法破译。

        墨西哥的密码专家犯了错误。由于疏忽,他们忽略了字母“W”,但重复使用了“j”。我发现他们的基本字母表是:

        jilgueroabcdfhjkmnpqstvxyz

        如果不犯错误,字母表应该是:

        jilgueroabcdfhkmnpqstvwxyz

        这两者的差别似乎微小,却能产生截然不同的密文,使破译者困惑。

        我心里一直琢磨着如何才能以保密的方式与华盛顿联络。有一天,我突然想到可以先用武官的密码簿加密我的电报,然后再利用华盛顿能恢复的方法破译密文中的字母,于是我的电报肯定是安全的。

        我动手写电报,在电报的开始,我声称这封电报将使用军事情报密码,接着对密文再进行一次加密处理,我把辅音字母表相对于元音字母表进行移位操作,这种加密办法墨西哥政府曾用过,我将其破译。

        我在电报中给出描述很专业,但我把希望寄托在天才的曼利身上,他当时是MI-8的领导,他理解我说的意思。如果我计划顺利,只有MI-8能读懂我的电报,其他人都看不懂。即使英国人拍照了我们的密码簿,他们也看不懂。

        我在电报中描述了我看到的美国驻外武官的实际情况。我写这样的电报,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虽然丘吉尔将军让我报告任何令人感兴趣的东西,但这超出了去伦敦的使命。如果托柏特上校没有告诉我英国人不断试图在哥本哈根美国大使馆里安插英国特务的事,我是不会写这样的电报的。

        尽管我有些害怕,但我仍然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必须写报告,如果我们允许英国人接近军事通信的机密,只要英国人不蠢,他们肯定会去破译全世界美国武官的电报。第一次世界大战早晚都将结束。各强国之间为战利品而争吵。如果我们的通信不安全,我们将处于劣势。

        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我在电报中建议上级下令范·德曼进行调查。我毕竟只有上尉军衔。

        我的报告震惊了华盛顿,华盛顿意识到美国大使馆在伦敦的武官办公室充斥英国人。不过,我成功地置身这次外交丑闻之外。世界各地的美国大使馆在伦敦的武官办公室都受到调查,受雇的外国人都被辞退,换上了经过培训的美国人。

        后来,丘吉尔将军对我表示感谢,但我知道这次事件并非我的真正任务。由于英国人拒绝我的所有请求,我感到异常失望,发电报要求去法国巴黎展开工作。这件事被提交给国务院处理,他们建议我不要对英国人施加压力,要使英国人信任我,方法是保持沉默,行动慎重,建立令人愉快的私人关系。他们告诉我,英国人非常谨慎,除非你值得信赖,有良好的判断力,他们是不会信任你的。

        建议虽好,但毫无帮助。我与英国人的关系已经足够愉快的了。他们每天晚上给我灌大量的威士忌,让我晕乎乎的。也许我是太能喝酒了,英国人觉得我还没有喝够。

        最后,英国陆军部的布鲁克汉特上尉交给我一种替代移位密码供我审阅。英国空军决定在西线上用这种密码传递电报。这些电报都包含非常重要的信息,比如,部队位置、各战场的进攻时间,所以密码必须不能被敌人破译。德国的无线电台能截获这些电报,然后交给德军总部的密码局进行破译。年龄大一些的读者也许还记得陆军部发布的简短消息:

        我们的部队在XXX战场发动进攻,但被强大的敌人击退。

        绝对令人震惊!但是,更有可能的是敌人截获了我们的电报,破译后知道了我们进攻的时间、地点、兵力。有多少我们的士兵是死于这个原因,没有人真正知道。

        如果我能破译这种英国人即将采用的密码,那我就等于证明了在前线使用这样的密码等于是自杀,英国陆军部与我的恩怨将一笔勾销。这样的成绩是建立在职业基础上的,是不容否定的。在这个目标驱使下,我向武官办公室要一个独立的办公室,以便我能集中精力研究,不受外界干扰。在这间办公室里,我花费几天的时间研究布鲁克汉特上尉给我的样本电报,努力寻找破译的方法。突然。电报的结构在我眼前浮现,我手里抓着破译结果,冲向英国陆军部。

        英国陆军部终于向我打开了大门;我得到了所有我想要的。那天晚上,我给华盛顿发电报说我与英国陆军部的关系极佳,原因是我破译了他们准备在前线使用的一种替换移位密码。

        此后,我把大部分时间花费在英国军事密码局,研究他们的加密方法和破译方法,并把研究成果写成研究报告。没有多年的经验和研究,研究密码的人绝对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待遇。我觉得自己的学业已经完成。

        在美国大使馆一等秘书贝尔和大使佩吉的帮助下,我与英国海军部密码局进行了接触。我发现英国的密码专家并不比美国的高明,然而英国高官却认为密码局有非凡的重要性,所以任命一位海军上将担任其头目,此人就是海军上将郝尔。由于他手中掌管着大量重要的电报,他的权利仅次于首相劳埃德-乔治。英国外交部十分嫉妒郝尔,因为他们依赖郝尔提供的信息才能了解敌人的动向和中立国的秘密。

        例如,读者肯定还记得齐默曼-卡兰萨外交照会的事。德国给予墨西哥一个大承诺,只要墨西哥向美国宣战,墨西哥就能得到美国的新墨西哥州、得克萨斯州、亚利桑那州。美国总统威尔逊听到这个消息后异常愤怒,召集美国的众议院和参议员开会,会上宣布美国将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会上,威尔逊引用了齐默曼发给卡兰萨的电报。这封电报是由海军上将郝尔交给爱德华·贝尔的,贝尔发电报告诉国务卿,最后由国务卿交给美国总统。按照外交礼仪,这样重大的情报应该有英国外交部交给美国大使佩吉,但海军上将郝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是为什么英国外交部害怕海军上将郝尔的原因。

        爱德华·贝尔和海军上将郝尔的关系非常好。我在英国取得的小胜利完全是在贝尔的关照之下发生的。弗伦奇上校告诉海军上将郝尔我来伦敦的任务是偷情报,所以必须尽可能少地给我信息。弗伦奇上校说他绝对不愿和美国政府打交道,他坚决要求只与我进行私人的交往。他曾坚决不允许给我在柏林和马德里之间交换的德国外交密电。不过,他后来同意给我一些中立国的电报,还把德国海军长达两卷的密码簿以个人的名义交给我。

        英国答应给我德国海军密码,但条件非常神秘。弗伦奇上校允许我把密码簿带到华盛顿,但不许交给美国政府。他说等我回到华盛顿,就会有人亲手把德国密码簿交给我。我听说,这本德国密码簿是一位藏在德国海军部的英国间谍拍照下来的。

        我通过不同的渠道收集了大量有关英国海军部密码局的信息。我毫不怀疑英国是个世界大国,因为英国确实在窥视英国通信线路上传递的每一封电报。

        直到1921年的时候,邮政电报公司的主席克拉伦斯·麦凯在参议员举行的电报落地许可证制度听证会上说:“自从审查停止后,英国政府要求我们在10天内提交所有发送和接收的电报。他们宣称这是他们的权利,因为所有电报公司都必须获得电报落地许可证。”

        英国认识到监视电报的好处,所以才控制绝大部分的电缆。为了控制电缆,英国以提供大量的补贴和保障做诱饵。

        战争不是组建英国海军密码局的原因,这一点与华盛顿的MI-8不同。英国海军密码局有着悠久的历史,其存在的基础是无情的间谍活动。这个具有传统和充满了阴谋的机构刺激了我的想象力。华盛顿的MI-8不应该因为战争结束而解散。

        英国陆军部希望我尽快访问英军驻法国总部下的密码局,所以他们愿意为我提供一架飞机去那里。我很想见一见希金斯上尉。据希金斯的上级说,希金斯能抵得上4个师的兵力。但是,范·德曼不同意我去,他认为我去那里什么都学不到。范·德曼希望我去巴黎的密码局看看。

        范·德曼上校第二天要与陆军部的秘书贝克先生离开伦敦。虽然我不愿过早地结束我在英国陆军部和英国海军部的工作,但我觉得范·德曼能在巴黎给予我现场帮助。所以,我决定跟随范·德曼一起去巴黎。

        (摘自《美国黑室》,金城出版社2012年5月版,定价:3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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