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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摘 2012年05月01日 星期二

    汪记“还都南京”的丑剧

    施原 《 书摘 》( 2012年05月01日)

        高陶事件把《日支新关系调整要纲》公布于众,全国全世界一片哗然。汪精卫集团的汉奸卖国贼面目暴露无遗。

        汪精卫集团只好厚着脸皮把卖国的丑剧演下去。于是,汪精卫准备粉墨登场,要“还都南京”,成立汪记傀儡政权。

        搞汪记傀儡政权,靠汪党几个人物远不够,他们也要搞“统一战线”,要一批吹鼓手,要吹喇叭,抬轿子,搞得热热闹闹。于是,汪精卫费尽心机想出一个“中央政治会议”的机构,来装潢门面。为尽快组织“中央政治会议”,汪代(主席)令周佛海等人邀请“各合法政党领袖和社会上负重望之人”,参加上海会议。被邀请的人有中国社会党创建人江亢虎、国家社会党政治委员诸青来和中国青年党第二流角色的赵毓松。

        此时,江亢虎已贫困潦倒,住在一间“落上落下”的阁楼上,天天找人借钱。他穷极无聊,便以社会党党魁的身份向汪精卫靠,但其实他手下连一个党员也没有,是以光杆司令的“党魁”加入汪 “和平运动”的。

        另外有诸青来和赵毓松投靠“汪代”,他们也纯粹出于投机。汪精卫每月拨给他们二三万元“活动费”。无非花钱买他们来当吹鼓手,为伪“中央政治会议”的“多党政治”装饰门面。参与其中的还有“无党派人士”杨毓珣和赵正平。杨毓珣是袁世凯的女婿,而赵正平最早当过陈英士的跟班,后来在孙传芳手下办过教育,当暨南大学校长。

        汪精卫集团网罗的就是这批封建余孽、无行文人、洋场恶少、党棍政客,来拼凑他们的“中央政治会议”的班底。

        组织傀儡政权在紧锣密鼓中进行。

        可是,中间出了件啼笑皆非的恶作剧,使汪精卫集团“还都南京”的锣鼓敲响了许久,而丑剧迟迟不见开场。

        正当汪精卫兴冲冲准备上台当汪代主席之际,倭方向汪精卫叫停。

        原来,日方认为与蒋方面接洽所谈的条件已有头绪。因此,倭方主张汪先生组府日期延迟。

        汪精卫听了,犹如是日本人当头给他一桶凉水。如果倭方与蒋介石谈判成功,势必让他与蒋介石共同组府。这样,不就是日本人又把他汪精卫回卖给蒋介石了吗?

        汪精卫悲哀至极:

        日本根本没有把他汪主席放在眼里。他不过只是日本呼来唤去的一只狗罢了。不需要时,就随时可以被抛弃。

        原来,从1940年3月初开始,日本人背着汪精卫加紧了所谓“桐工作”。“桐工作”就是要跟重庆的蒋方面直接谈判。日本兴亚院政务部长铃木卓尔奉命赴香港任机关长,与重庆方面的自称宋子文的弟弟宋子良等三人谈判。双方在香港举行圆桌预备会议,讨论和平条件。重庆方面的“代表”原则上同意了由日本方面起草的备忘录。但他们坚持“和平”的先决条件应恢复七七事变前的状态,又不愿在“备忘录”上签字,仅仅保证火速回重庆向蒋介石报告,誓在内部努力作到承认这一“备忘录”。

        因此,日方认为“桐工作”计划已有头绪。

        但那个自称宋子良的人,实际上是个冒牌货,真实身份是军统特工曾广。特工曾广无非是为了捣乱一下日方的部署而故意玩了一记恶作剧,如此而已。日本人久久地期盼曾广这个假宋子良能给回个音头,却不知所终。

        同时,汪方的陈公博、周佛海也在等司徒雷登与蒋联系的回音。

        汪内部的周佛海是个朝三暮四的人。1938年底,他逃到香港时,曾与戴笠、杜月笙联系,周佛海向戴笠表示:

        此次离职欲劝汪勿趋极端,并无其他。

        周佛海到上海后,派段祺瑞之侄段运凯通过杜月笙、陈果夫等各种渠道,去重庆向蒋介石传话。北平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也到上海找周佛海。周佛海、陈公博与司徒雷登见了面。司徒雷登说:

        “中国军事的力量薄弱,不足与日本相敌,如果能在这时求得合理的‘和平’,就是中国之福。你们现在不宜组织政府,以免公开暴露内部分裂。”

        陈公博、周佛海表示赞同。双方详细讨论了“全国和平”有关事项,但司徒雷登走后,杳无音讯。

        这两下折腾,使汪精卫的好梦迟迟没能做成。

        日本人发觉被军统特务耍了。知道与蒋介石的谈判没有希望,不得不把注意力又稍偏在汪精卫身上。于是,日本人通知汪精卫,同意他们在4月1日组成政府。

        汪精卫闻言大喜。找来周佛海,要他即作准备。

        周佛海听了,思忖一下,却说:“4月1日?这日子不好,不吉利!”汪精卫吃了一惊:“怎么不吉利?”

        周佛海慢悠悠地道:

        “4月1日是外国人的‘愚人节’,选择这样的一个日子组府,显然有嘲弄的意味!”

        汪精卫顿时脸面通红,知道遭到愚弄,但敢怒不敢言。他好歹与日本派遣军司令西尾寿造左说右说,才同意把日子选在3月30日。

        3月20日,汪精卫到南京主持伪中央政治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汪记国民党头目11人、北平王克敏的“临时政府”和南京梁鸿志的“维新政府”代表各5人、所谓的“合法”政党领袖及社会贤达8人。会议通过了伪中央政府的机构和长官人选,同时组织中央政治委员会,作为“全国最高之指导机关”。

        1940年3月30日,汪精卫的“国民政府还都”丑剧开场,伪政府在南京粉墨登场。汪伪国民政府设在战前考试院的旧址。

        南京市闹区大批日本军人荷枪实弹,恐怖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汪精卫伪国民政府的一班人马,在国府大礼堂内恭恭敬敬地等待日本主子的到来。西尾寿造、板垣带领着一大群随从姗姗而来。于是“国民政府还都典礼”丑剧上演。汪精卫宣布蒋介石的重庆政府为“非法”。

        粉墨登场的汉奸文武官员是:

        伪国民政府代理主席、行政院长兼海军部长汪精卫,立法院长兼政训部长陈公博,司法院长温宗尧,监察院长梁鸿志,考试院长王揖唐,内政部长陈群,外交部长褚民谊,财政部长兼警政部长周佛海,军政部代部长鲍文樾,司法行政部长李圣五,教育部长赵正平,工商部长梅思平,铁道部长傅式说,宣传部长林柏生,农矿部长赵毓松,社会部长丁默邨,交通部长诸青来,赈务委员长岑德广,边疆委员长罗君强,行政院秘书长陈春圃,铨叙部长江亢虎,参谋本部代部长杨揆一,苏浙皖三省绥靖军总司令兼军事参议院长任援道,开封绥靖主任刘郁芬,武汉绥靖主任叶逢,华北绥靖军总司令齐燮元,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长王克敏等等。

        汪精卫自己任伪国民政府代理主席。说是主席还是重庆的林森来当。

        当天晚上,汉奸“拿摩温”汪精卫发表对日广播讲话,信誓旦旦:

        “经过深心反省之后,痛下决心,将过去容共抗日之政策彻底放弃,重新确立和平反共建国之政策。”

        第二号汉奸头目陈公博也发表广播:

        “要认识中日今后是患难的朋友。”

        主子和走狗之间算朋友关系吗?

        汪精卫等宣誓就职后,日本政府并不给任何面子。沉默不予承认。

        汪、陈、周汉奸三酋急了。

        慌忙通过各种渠道向日方提出,要求日本方面必须派出常驻大使,以给汪政权一点面子,但大倭不予理睬。

        原来日本参谋本部的代表此时还在努力争取与“重庆政府代表”进行“和平谈判”。

        铃木公开对美国记者说:

        “蒋介石是中国唯一最杰出的人物,我们必须通过他去做工作。”

        在南京城里,发生了日本兵殴打市民的事。原来,汪精卫集团要市民挂起猪尾巴“国旗”,不少市民故意倒悬以示蔑视,这激怒了日本侵略军。日士兵以此为攻击目标,殴打悬旗住户,还派人向汪精卫提出抗议。汪急忙派梅思平到日军司令部低声下气地道歉。

        日本控制了汪精卫的伪政府。根据日汪密约,在汪伪国民政府内设有“最高军事顾问部”和“最高经济顾问部”,它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是汪伪政府的  “太上皇”。而伪政府各部也分别由倭国顾问控制,倭国顾问的权力比伪官员大得多。汪伪政府中大小官员都唯日本顾问马首是瞻,一举一动都得看他们的眼色行事,汪精卫一伙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

        (摘自《国殇(第4部):国民党对日抗战谍战纪实》,团结出版社2012年1月版,定价:49.8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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