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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9年04月10日 星期三

    陈子善老师的“痴迷”

    宫立 《 中华读书报 》( 2019年04月10日   07 版)

        有一种爱,叫痴迷。

     

        陈子善老师对古典音乐痴迷,正如他所说,“无论在江西农村的田埂上,还是在上海里弄生产组的陋室里,或者在宽敞明亮的图书馆里埋头查资料的间隙”,他的耳畔都会响起贝多芬的《命运》或者舒伯特的《未完成》,只要在家看书作文,放点巴赫、海顿、莫扎特、肖邦、舒曼、舒伯特,是必需的。他不但收藏唱片,还将作家学者谈论古典音乐的散文搜集在一起,先后编成了《雅人乐话》《十二位音乐大师的艺术印象——流动的经典》,为一些海内外名家编选音乐散文集,推动了“音乐散文热”。更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写了《新文学巨匠笔下的瓦格纳》《音乐会奇缘:徐志摩、林徽因与克赖斯勒》《沈从文与莫扎特》《刘荣恩:迷恋古典音乐的新诗人》等,著有《纸上交响》,讨论中国现代作家与古典音乐的关系,这是个尚未引起研究者和文学史家关注的领域。

     

        陈老师喜欢猫,自己养猫,天天与猫打交道。他自从开通新浪微博以来,猫成了众粉丝关注的热点话题,养的陈皮、陈弟、陈多三兄妹也成了众粉丝争看的焦点。单纯养猫也就罢了,他的收藏癖和考据癖使他开始进军猫文猫画。以猫为题材的国画、油画、版画、雕塑、藏书票、邮票、明信片、年历、摄影集等等,都在他的搜集之列。他还编了一本《猫啊,猫》,2004年6月由山东画报出版社出版,印了8000册,据说如今已经重印两次,可见《猫啊,猫》的受欢迎。《猫啊,猫》由于篇幅的限制,虽然只收录中国作家猫文中的散文,但把这些中国作家琳琅满目的猫文集中起来考察,不但可以读到一部另类的20世纪中国散文史,而且可以窥见20世纪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这不也是“重写文学史”的一种方式吗?这不讲的还是文学史视野下的这些人,这些事吗?关于猫,陈老师还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做了题为“从现代文人画猫写猫看日常生活与社会变迁”的学术讲座。

     

        听唱片,收藏唱片,编与古典音乐有关的书,进而写成专著;养猫,收藏与猫有关的一切艺术品,为猫编书,将猫照放在自己书的封面,并从现代文人画猫写猫看日常生活与社会变迁,他将自己的爱好转换成了学术,将爱好与学术融为了一体。

     

        陈老师对张爱玲及其作品有说不尽的“爱”。虽然,老师自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张爱玲研究者”,事实上,他一直致力于张爱玲史料的挖掘整理,一直致力于张爱玲生平行谊、著译佚作的考证辩析,在张爱玲研究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

     

        1987年,老师开始涉足“张学”,但迟至2001年7月,他才在台湾远景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一本研究张爱玲的专著,题名“说不尽的张爱玲”。张爱玲怎能说得尽呢?他在自序中高度评价张爱玲,“回顾本世纪中国文学的进程时,张爱玲的名字决不是可有可无的。张爱玲应该是本世纪中国女作家中最有个性、最为出色的一位。……张爱玲研究是不会划上句号的,我相信到了下一世纪,张爱玲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将会受到更充分的论证和肯定。”2009年10月,老师在中华书局出版了他的第二本研究张爱玲的集子,题名“看张及其他”。“张看”是张爱玲1976年在香港和台湾出版的一本散文、小说合集的书名,她自己解释是“‘张看’就是张的见解或管窥”,在序言中他解释了自己书名,“本书反其意而用之,‘看张’者,就是我‘看’张爱玲的‘见解或管窥’”。为了纪念张爱玲诞辰90周年,逝世15周年,老师2010年8月在台北九歌出版社出版了他的第三本张爱玲研究的集子,题名“研读张爱玲长短录”。在楔子中他再次阐明他的张爱玲观,“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爱玲的作品,无论就杰出者还是就整体性而言,都会越来越显示出它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和从不同角度进行解读的研究价值”。2012年3月,他又隆重推出了他的第四本集子,题名“沉香谭屑——张爱玲生平和创作考释”。他结合自己的切身感受谈了他的张爱玲研究观和研究路径。张爱玲可不可以批评?他认为“当然可以批评,应该批评,十分需要深入细致、鞭辟入里的有创见的分析和批评,就像对任何一位有成就的中国现当代作家一样。但是,需要提醒和强调的是,正因为张爱玲是文学家,对张爱玲的批评也理应在文学的层面、在学术的范围内展开,而不是其他。否则,一些问题将永远纠缠不清”。2015年,是张爱玲逝世20周年,也是老师从事张爱玲研究30周年。为了纪念张爱玲,为了给自己的张爱玲研究历程作一回顾,他将历年所写的关于张爱玲的各类长短文字,编为上下两册布面精装的《张爱玲丛考》。

     

        由此可见,陈老师并非一个普通的张爱玲研究者,而是张爱玲研究的重要推手,他在张爱玲研究史上留下了重彩笔墨。单是从他的张爱玲研究专著的书名、序跋、题签,就可以看出他对张爱玲及其作品有说不尽的“爱”。正是由于对张爱玲及其作品有说不尽的“爱”,他才会编《私语张爱玲》《作别张爱玲》《张爱玲的风气》《记忆张爱玲》《重读张爱玲》,才会写出一本又一本关于张爱玲的专著。

     

        需要说明的是,陈老师对张爱玲生平和创作的研究为海内外学界所关注,但他并非只研究张爱玲,并非只编关于张爱玲的书。他曾说,“真正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不管遭受怎样的冷落和埋没,终究会被文学史家所发掘,堪称文学史上的‘沉香’”。老师自己何尝不是一直在致力于在发掘文学史上的“沉香”?他研究周作人、梁实秋、郁达夫、台静农等数十位作家,他发掘了不少作家散佚的重要作品,并且将这些佚文佚信结集成册,编成了数百本书,这些书成为研究相关作家的重要文献资料。他爱淘书,无论到哪里开会或作讲座,他都会抽出时间到当地的旧书店淘书。他爱藏书,学校分的老房子被用来当了藏书室,如今居住的梅川书舍,家里到处也是书,满坑满谷,在家里书的位置比人重要。他认为现代文学研究不但要作减法(经典化),也要作加法,因此他爱编书,爱挖掘文学史上的“沉香”,他带着发现的愉悦将那些被忽视的作家,那些被忽视的作品,重新放回文学史视野下。他费心编刊,《现代中文学刊》自创刊以来,陆续推出了各种专辑、专号,刊物的影响力与日俱增,所刊发的多篇文章也在学界引起极大反响。当然,他不是为了编书而编书,不是为编刊而编刊,而是有他的文学史家眼光的。在某种程度上说,他是用编书的方式,一个人在重写文学史,重新构造现代文学史的版图。

     

        陈老师是幸福的,因为他将爱好与学术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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