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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8年07月0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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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讲述宋徽宗和他的时代

    樊桦 《 中华读书报 》( 2018年07月04日   08 版)

        2014年,美国哈佛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宋徽宗》(EmperorHuizong),这是迄今为止西方学界关于宋徽宗研究最全面、最丰富、最系统的学术专著。作者伊沛霞(Pa⁃triciaBuckleyEbrey),美国著名汉学家,华盛顿大学历史系教授,近年来致力于宋代社会文化史研究,主要关注宋徽宗的研究,著述丰富,先后出版了研究宋史的专著《内闱:宋代的婚姻和妇女生活》(TheInnerQuarters:Marriage and the LivesofChineseWomeninthe SungPeriod)、《积累文化:宋徽宗的收藏(AccumulatingCulture:TheCol⁃lectionsofEmperorHuizong),以及主持编写了学术论文集《宋徽宗与北宋晚期:文化政治与政治文化》(Emperor Huizong and LateNorthernSong China: the Poli⁃tics ofCultureand the CultureofPolitics)等,这些学术著作均在学界产生了广泛影响。

        《宋徽宗》是伊沛霞教授多年沉浸于宋朝历史、研究宋徽宗的集大成之作,全书近700页,卷帙颇巨,主要讲述了北宋末年间(1100-1135)的历史,全书以宋徽宗的一生为时间轴,沿徽宗不同的人生阶段而改变历史叙事场景,“努力从徽宗看到的角度来看待各个时期”(伊沛霞语),并将徽宗在北宋晚期的人生轨迹及其在政治、文化、宗教等方面的活动划分为以下四个阶段:初涉国政(1082-1108)、致力辉煌(1102-1112)、展望伟业(1107-1120)与面对失败(1121-1135),并由此拉开了全书对宋徽宗及其所属的晚宋时代的历史叙事大幕,尤其是从一个他者的视角——即西方汉学家的身份,讲述了一位中世纪中国艺术家帝王的传奇故事。

        伊沛霞教授说,“透过徽宗的眼睛去观察他的统治”,“我们可以把他看作一个人,一个有着喜好与厌恶、天赋与兴趣、盲区与弱点的人,同样重要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可以看到变化。我试着写出,徽宗的性格并非在十七岁登上皇位时就一成不变,而是被丰富的经历所塑造。我思考的是特定历史时期世人怎样看待宋徽宗,以此去理解徽宗的选择。”全书从徽宗“长在深宫”“登基”,到“天崩”“北狩”,顺着清晰的架构与时间脉络,对徽宗在即位前的生活,到登上宋朝天子宝座、开始近二十六年的统治,再到北宋覆灭、徽宗被俘、生命中最后八年的凄惨岁月、最终客死异乡进行了完整的叙述,并将徽宗的个人爱好、理想追求、宗教活动、乐制改革、慈善事业、创建学校制度、园林建筑、绘画与画院、宋金联盟、宋金战争等结合起来,对徽宗及其时代进行全景式的回放,对徽宗的形象进行了西方视角的历史解读,展现给我们一个不同以往认知的历史画卷,并表达了本书作者的观点。

        本书所呈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讲述宋徽宗故事的方式,它充分体现了作者在谋篇叙事、研究角度等方面上的独具匠心,要通过这样的进路完成对宋徽宗及其时代庞大议题的研究,势必需要掌握宏富的历史文献、深入了解对宋徽宗及其时代的相关研究、全面把握研究动态,而本书正好充分地反映了这些特点。本书引用了大量的第一手文献,对宋朝的历史文献,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其中既有文本典籍、也有图像资料;既有政府公文,也有笔记轶事;既有道教的传统经典,也有其他来源的著作。”(伊沛霞语)在论述具体史实时,作者除了征引各个版本的史书记载外,还兼采用宋人笔记等。本书参考文献的篇幅多达五十页,分为四部分:基本史料、中文论著、西文论著、日文论著,包括了大量的古代文献、现当代研究专著,这不仅为后续的研究者提供了一份全面的参考书目,也体现了本书征引文献之丰富,以及充分吸收学界研究成果、旁征博引的特点。

        正因如此,使得《宋徽宗》一书成为当下独具特色的研究专著,使本专著“与之前问世的所有关于徽宗的著作相比——无论是用西方语言还是用中文所写的著作——这本书对徽宗表达了更多的同情。它呈现出一位更复杂但也更人性的徽宗。”在伊沛霞的笔下,徽宗“是造诣很深的诗人、画家与书法家,他热衷于修建寺观与园林,是对艺术品及文物开风气之先的收藏家,也是知识渊博的音乐、诗歌与道教的赞助人。在支持艺术的范围、对艺术领域的关注及投入的时间上,世界历史上少有君主能与他相提并论。然而,在治理国家这项主要职责上,他却一败涂地,正是在他统治期间,女真人……大举入侵宋朝,攻陷都城开封……“(伊沛霞语)

        学者AriDanielLevine指出,“自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以来,还没有大学者为普通读者写一部中国皇帝的传记。伊沛霞广泛征引各类原始材料,按照主题和时间重新梳理,用全新的视角加以处理,修正了徽宗长久以来的负面形象。她没有从‘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这个角度来解读宋徽宗,而是努力从徽宗的视野来看他的世界,并时刻意识到徽宗在做决定时究竟掌握哪些信息。伊沛霞对宋徽宗生平的解读是人文主义的,并带有心理学上的说明,试图重新想象皇帝威严外表下隐藏的脾气秉性、真情实感和个人思想。”充分肯定了《宋徽宗》一书不仅在选题、资料、内容、论证上的独具特色,而且对宋徽宗的认识和解读更是别具一格、引人入胜。

        《宋徽宗》是读者了解宋徽宗及其时代的优秀读物,也是研究徽宗不可不读的参考文献。

        《宋徽宗》,[美]伊沛霞著,韩华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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