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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11月25日 星期三

    百札馆印象

    袁武的文章

    张瑞田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11月25日   03 版)
    袁武作品

        袁武是当代著名画家,对他的画,有不同的解读,但,他对人物形象的细致刻画,对所画人物内心的挖掘,得到了一致的肯定。

        我对他的画作不陌生,画作的美学共性和画家独有的感悟,一直撞击着我的心灵。喜欢他的画,自然关注他的文章。起初,我对他的文章不以为然,因为,以往接触过的画家文章,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创作谈,对自己创作技巧云里雾里的表白,没有鲜活的生活质感与生命深切的体验。是他追忆书法家金意庵的散文,改变了我原有的认识。在隆冬的雪野和泥泞坎坷的城郊土路上,我看到两位艺术家的惺惺相惜,以及袁武记忆中对乡土,对乡贤的真挚怀念。也许,袁武经过的地方,是我熟悉的区域,袁武所写的人物,也是我熟知的人物,他在时间深处,在以往岁月中储存的情感,对世界懵懂的认知,与那个大雪纷飞的生活场景,与苦难深重的艺术家们紧紧相连。与袁武感情深厚的金意庵是时代遗弃的人,历史反革命的大帽子足以把他压死,然而,金意庵顽强的生命意志,对未来的希望,在生活底层依然保持着人的尊严与爱。年轻的袁武被金意庵感动,他骑车或坐车,去远郊的工艺美术厂拜访金意庵,向他请教书法问题,请他在自己的习作上题跋,与他讨论国画与书法问题。

        有时,我的眼前浮现出一位在旷野中寻找的青年。遥远的地方是简朴的红砖瓦房,有木栅栏围起的小院,意志坚强的青年在泥洼中起伏,他背着画夹,去那间红砖瓦房拜访金意庵。这是一帧颇具时代特点的画面,求知欲强,怀着对知识与艺术的崇敬,在茫然中寻找……

        如果用电影语言描述,会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袁武与金意庵的忘年之交,在袁武的笔下缓缓展开。我觉得袁武不仅会作画,写文章也颇在行,他没有喋喋不休说金意庵怎么样,他又怎么样,而是用客观的描写,以一个又一个细节,展开了两代艺术家心灵的沟通。可谓情景交融。

        画家写文章是有传统的。董其昌、徐渭、陈继儒、郑板桥、黄宾虹、陈师曾,直到今天的黄永玉、陈丹青,笔墨以外,文字功夫了得。其诗文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这些人也有资格进入文学家的行列。我喜欢阅读画家的文章,我觉得,画家脑子里的结构很特殊,色彩感觉丰富,心灵也幽深,画笔的描写意犹未尽,依靠文字的张力补充,所作的文章自然别具一格了。

        袁武的创作日记,引起我的阅读兴趣。自1991年,到2002年,他以日记的形式,记录了自己在国内外的生活与艺术实践。这一阶段,是他在美术创作中的成长期和成熟期,期间,蕴藏着一位艺术青年特立独行的精神气质和艺术探索者披荆斩棘的英雄气概。他一次又一次深入长白山密林,在抗联战士战斗和牺牲的地方,体会家国沦亡时的新仇旧恨,体悟爱国者维护国家尊严的无畏精神,进而体察和平时期人的选择和人的终极归宿。

        怎么能说美术创作可以与生活分开呢,怎么可以说,美术创作不能陈述历史和反思历史呢。袁武的日记,和袁武对抗联英雄的悲剧刻画,让我们的心有了疼痛感。很好,疼痛了,就会思考。疼痛了,我们才会有危机感。

        袁武也写创作谈。读他的创作谈,我会先读他的画。我担心会被他的创作谈误导,对画作的欣赏出现偏差。然而,看了画,再看创作谈,我发现,对一幅美术作品的语言回眸,不仅客观,还能借助文字的魅力,放大自己的心性。或许袁武懂得,艺术语言的密码藏在心灵深处,坦露心扉,便是坦然面对世界,深与浅,短与长,高与下,大与小,自然有答案。因此,他的创作谈,如《心路》《我画“抗联”》《两代人的崇敬——作品〈母亲看我画小平〉创作谈》等,即道出画家创作时的审美倾向,也用文字写活了画画的自己。

        对当下画家文化准备不足多有微词。的确,美术与文学的关系由来已久,俄罗斯巡回画派画家丰厚的文学修养,一度成为中国画家的文化鼓舞。只是我们太沉迷官方评说和市场认知了,以至于我们习惯了迎合与媚俗,渐渐疏远了以人为核心的文学。在人人都是中心的时下,任何疏远都有理由,只是美术对文学的疏远会出现可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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