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龟麟的多元解读

    推荐图书：《龙凤龟麟：中国四大灵物探究》

    “四灵”（龙、凤、龟、麟）是中国文化、中国古代宇宙观或意识形态的重要“象征符号”。120万字的《龙凤龟麟：中国四大灵物探究》由年逾八十的萧兵教授历时十五年、数易其稿写就。作者曾说，想把这本书当做艺术人类学兼文学人类学的一个“标本”或“个案”来写作，最终作者使用传统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创造性地采取“多元整合”的方式，在前人四灵“母型”学说的基础之上，探讨了龙凤龟麟为何成为神话动物的母型，又如何由世俗的“生物性存在”升华为神圣的“文化性实体”。

    “四灵”或其母型虽然都曾经成为初民的食物，却不是其狩猎或家养的大宗。原因是：它们不像猪羊能够提供极多的肉，捕捉起来又困难得多，且不能像牛马那样提供“动能”或“劳役”。由此可见，它们成为灵物、图腾或神祗化身，主因并不是经济性。那么，为什么它们能成为“灵物”？作者认为，主要基于它们的生存能力、生存智慧与生存方式。“四灵”或其母型——蛇、鳄、蜥、龟、某些昆虫或某种“巨鸟”，几乎都是生命力、繁殖力极强的动物，各具神奇的适应环境的生活方式，能够在经历多次天文或地质灾难后顽强地存活下来并得以进化。此外，他们大多凶猛强悍、行踪诡秘，强大的生命力使落后时代的初民敬畏无比，从而产生畏惧崇拜。“生命（力）”意义上的生殖本性、繁衍能力，是“物”而为“灵”、“物”而成“神”的重要缘由。

    作为自然的有生部分，动物不断被人化——不仅限于人性化与人格化——人也不断将自己的能动本质对象化于“有生的自然”。“四灵”有步骤、有层次地被“提升”到人或超人的地位，甚至被垄断为私有物，从而具有了人或超人的“权威”或特性。龙与凤甚至逐步被统治者提升为不可侵犯的神圣，以证实君主无尚权力之世俗“合法性”与宗教“权威性”。麒麟被赐予灵智的生命与幸福，乌龟被看做武勇与“积极防御”的象征。随着时代的进步、人类文化与智力的提高，“四灵”被歪曲、被独占的神圣性逐渐被解构，以回归其作为智慧、勇武、美丽象征的神话与美学本性。

    作者采用的是“人类学”的研究方法与写作视野，因而突出世界范围的观照，包括跨文化的“比较”和超时代的“贯通”。本书在着重探究中国“四灵”的基础上，广涉西亚、欧洲“跨文化的龙”，“世界性的大鸟、巨鱼神话”等，进而研究世界性“四灵”的融合演进，使“四灵”不再局限于人类学家所说的“地方性知识”，从而使本书兼具民族性与世界性统一的特点。

    总体而言，这是一部跨文化、跨时代、跨学科的探索之作。我们熟悉的龙凤龟麟等神话中的灵物，竟然有复杂的演变来历，书中广涉文化、艺术、自然、历史、文学等知识，篇幅庞大，却因插图甚多、讲述生动而读起来轻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