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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5年05月27日 星期三

    我和《辞海》

    黄坚(浙江省) 《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05月27日   22 版)

        在20岁前,即在上大学前,如果去掉书名号,我根本不知道“辞海”和“黄海”、“渤海”有什么区别。怪我孤陋寡闻吗?总觉得有些冤,谁让我的中小学10年偏偏遭遇了“文革”。“文革”终于结束了,我有幸成为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读的是中文专业,和《辞海》的缘分自然就结了。

     

        大约是1979年秋季,老《辞海》经过多年修订后,将按分册先后出版。班上有同学获取了公开征订的消息,我也报名预订了《语词分册》。盼到书后,爱不释手。就像一个小孩第一次看见大海,惊喜,赞叹,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读中文的,了解词语的基本义,揣摩词语的句中义,当是专业的技能,也是专业的乐趣。在我的中学时代,手中有一本《新华字典》,再有一本《成语词典》,除此,几乎不知道还有什么更高级别的字典和词典。如今,有了《语词分册》,精装的,厚厚两本,像旅行者得到了一本大景区的游览指南。在那时,随便翻开一页,大多数的词语都是陌生的,新鲜的,就像一个个新的景点,对我有着无限的吸引力。

     

        正是在《语词分册》到手那段时间,班里同学常常聊起《辞海》的话题。那天,我的同桌突然冒出一句:“参加工作以后,我要把《辞海》所有分册买齐。”我很快接了一句:“这可能吗?不可能!”边上同学马上起哄了:“打赌吧!谁赢了,请我们去吃一顿。”

     

        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说出那么可笑的话。现在回味起来,大致可猜得一二。一是无知的可怜。当时完全不知道《辞海》有多少分册,可能被一个“海”字吓了。其实,出版于1936年的老《辞海》,也就几百万字,一般分上下两册而已。二是无钱的可怜。当初,《语词分册》两本,价格好像是5元左右。如果共有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分册,总价格不是数百甚至上千了吗?!哪里有这么多的钱用来买书啊?当时,我一天的生活费也就5角钱吧。

     

        这个赌,似乎在一阵哄笑中消散了。但在我心里,已经凝成不可磨灭的记忆。结缘《辞海》后,我又陆陆续续买了《生物分册》《历史地理分册》《语言分册》等等。几年过去了,我还是不知道《辞海》有多少分册,我只是一本一本地积累着。

     

        一晃到了1982年,我已经在中学语文教师的岗位上了。那段时间,不少报刊登载知识竞赛题,我们住学校集体宿舍的同事,也常常议论报刊上的竞赛题。但是,苦于自身知识积累很有限,书柜里仅有百来本书,学校图书馆也不够丰富,要查一句古诗词的出处,谈何容易啊!以今天电脑、互联网的优势,回头看30多年前的求知手段,简直可怜!

     

        正是在求知欲旺盛,却没有好工具之时,我在衢州市新华书店看到了1979版《辞海》的缩印本,真是眼睛发亮!浩瀚的知识之海,不也就是眼前这一大本吗?当时书店未开架,我隔着柜台,呆呆地看了好几分钟,然后,请服务员取书给我看了看,价格是22.20元,差不多是我半个月的工资。犹犹豫豫地离开了新华书店,接下来的日子很恍惚。买?不买?大概折磨了一个星期后,再次去了新华书店,终于捧回了朝思暮想的《辞海》。稍后,我和几位同事比较正经地参加了一次《解放日报》登载的百科知识竞赛,这本《辞海》给出了不少令人惊喜的答案。翻览中,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凯旋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既有文字,又有图片,给我带来求知的快乐。

     

        又过了若干年,《辞海》出了增补本,我欣然购买。就在这时,我连续任教6年的学生考上大学了。文科班的黄同学,我教她语文6年,考上浙师大中文系,去了我的母校。在她向我辞行时,我把购自浙师大的《语词分册》送给了她。另一本《生物分册》,送给考上浙江大学生物工程专业的吴同学,他是我任班主任时的班长,是我很欣赏的学生。

     

        时光匆匆,结缘《辞海》将近10年了。报上有消息说,根据大型工具书10年一修订的惯例,《辞海》即将出1989版了。有了这样一个消息,我的生活中就多了一分盼头。终于,1989版《辞海》又到了我的书柜。在这期间,发生了既关联我又关联《辞海》的三件事:一是我所在的学校凡青年教师结婚,学校领导就送一本《辞海》作为贺礼;二是学校每年学生作文大赛的一等奖,奖品就是一本《辞海》;三是我和教研组长专程到北京购买图书,为学校资料室买了一部四卷本的彩图版《辞海》。

     

        匆匆又是10年。1999版《辞海》又盼来了!我一次性购买了6本,自己留下一本,其余5本送给了课外为我女儿帮助指导的老师们。在我的观念里,给爱读书的人送书,比送什么都更有回味啊!在这期间,我又给单位的阅览室购买了《辞海》,又给单位里的特殊部门购买了《辞海》。我爱《辞海》,更愿大家都爱《辞海》,独乐乐,何如与众乐乐?

     

        匆匆又是10年。2009版《辞海》,已经改为按音序排版了,这也是大型工具书的基本惯例。这一改动,历经70余年的《辞海》终于比较成熟了。在这期间,和我共事的两位年轻姑娘先后结婚,我没有贵重的礼物,都是送一本《辞海》以表祝贺。两位换岗离开后,又一位年轻姑娘来共事,现在婚期可待,我送什么呢?还是一本《辞海》吧!愿她们一生以求知为乐,以博学为荣。

     

        2009版《辞海》,我始终放在办公室。这毫无炫耀的成分,只是想在看书读报遇有可疑的时候,起身就能打开《辞海》,获取权威的答案。虽然电脑很方便,网络很浩瀚,但是,历经数十年,众多专家学者锤炼的《辞海》更可靠。最近一次查《辞海》,是为了求证“神荼郁垒”的读音和出处。百度可查,说法颇多,不敢轻信;《辞海》一查,一目了然,感觉踏实。

     

        已是2015年了,我对2019版《辞海》期盼之情,日渐趋浓。不过,真正捧起它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有了重大跨越:退休了。再往前想想,等待2029版《辞海》,可以充满信心;若能再捧读2039版《辞海》,则当感谢上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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