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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06月25日 星期三

    公开和公正

    陈福康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06月25日   21 版)

        如果不提醒,我不会想到《中华读书报》竟然已经办了20年了!那么,作为一个忠实的读者,我一期不落地读该报,就也有20年了;而作为一个不是太积极的作者,自己为该报投稿也竟近20年了! 

        我这个人,在报上发表文章其实不算多。以前自己在各种报上发的文章,有通过朋友的关系寄去的,有认识了报社的编辑后投的稿,还有少许是报社的约稿;当然,一位编辑也不认识,自己找报社地址贸然寄去而获得发表的也有。不过,以我的经验,一个没有什么名气和关系的作者的“自发来稿”,即使写得很好,也是不易见报的。但发表拙文(特别是篇幅较长的拙文)较多的《中华读书报》,我就是在不认识编辑的情况下寄稿去的。因此,我一直对它心存感激。

        有好几次,我看到朋友(有的是我的学生)写的文章不错,就会建议寄给《中华读书报》,后来也大多发表了。也有朋友在投稿前希望我帮他写点“推荐”,我就说只管寄去吧,该报是很公开、公平的,我自己也是没人介绍而投稿的。一次,有一位朋友非得要我写,我就说,那你就在信上写是我推荐的好了,后来文章见报,他很高兴,还真以为是我的“面子”起了作用,哪知道,我到现在为止也没见过那位编辑的面呢。

        记得20年前,国内发行的专门的“读书报”大多停刊了,只有上海还有孤零零的一份。而《中华读书报》却以全国性、多版面、大报型横空出世,真令我辈读书人惊喜!它很快打开局面,成为全国最有影响的报纸。它的“书卷气”“学术性”也得到学界的重视,我在国外的大学里也惊喜地看到过这份报纸。

        一张报纸,如果光搞小圈子,只用“关系稿”,仅发编者偏爱的东西,弄得所谓“同人报”似的,就没什么看头了。我见一些港台报纸的副刊,划了固定的框子,每次都是那几个人写,现在内地也有报纸学这样的做法,令人倒胃口。而《中华读书报》深受读书人的喜欢,就是因为它采稿比较公开、公平,不“势利眼”,不注重“关系”和“名气”,因此就比较好看。另外,立场上比较坚定和公正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在后一方面,我更有切身体会,可以讲几个故事。

        约16年前,我见过一本《爱国主义教育大辞典》,书中绝大部分内容是不错的;可是在宋末元初“爱国名人”中,除了文天祥外,像郑思肖、谢枋得、谢翱等人均未入选,这倒也罢了,却偏偏入选了赵孟頫。赵某乃宋朝王孙,却投降异族统治者而为官,又“承旨”为元帝作画,缺乏民族气节。而且辞典中也提到这些。难道,这也算是“爱国”?我知道,历代谴责、讽刺赵某的诗文不知有多少,如明清之际的董说,本是赵某的同乡后辈,但痛斥他:“宋室苗裔,进退无度。以翰墨役胡元,青山红树,负议天下……诗辞虽婉,无补惭疚!”清初韩骐《题赵承旨画》诗云:“花花叶叶意交融,露侧风欹自化工;谁道遗民作《心史》,也将余墨写幽丛。”就是将郑思肖与赵某作鲜明对照的。然而号称“爱国主义教育”的大辞典,却偏偏弃郑、谢而取赵,实在太令人不解了!我当时就此事发了一篇小文,不料上海某报又登一篇“诧读”拙文之文,说我“否认赵公是爱国名人”令他“骨鲠在喉”般“不快”,咄咄逼人地叱问:赵某“能爱得了当时由权相史弥远执政的那个‘黑暗的国家’吗?”还说宋末“政治黑暗腐败”,“定要赵去死抱传统观念”,“那样的‘爱国’岂不可悲可笑吗?”且不论该文的历史知识如何(如赵某生时史弥远已死20多年),只要“政治黑暗腐败”就“岂能去爱那样的‘国’”的话,那我国历史上长期“政治黑暗腐败”,所有的爱国英雄岂不都成“可悲可笑”?这样一来,当然只有那种对异族统治者屈膝称臣的人才算“爱国名人”了。对此高论我也想“争鸣”一下,可是写好文章寄去,该报却拒发,令我愤愤不平。而就在此时,《中华读书报》上却就此问题连发了李牧、李文举两篇文章,仗义执言,体现了公道自在!

        近6年前,上海拍卖行出现伪造鲁迅题字的书,而沪上某报又发表了某文化名人“义务”为此假货大肆吹嘘的文字。我写了辨伪文章寄给该报,连那位名流的名字都没提,但该报坚决拒载。无奈之下转寄《中华读书报》,终于见报。虽然我因此竟“得罪”了沪上某报,但那本所谓鲁迅题字的书假拍以后,至今未敢再露脸。

        再说一件近事,去年10月上海某报发了一篇《琐忆祖父周越然》,无中生有地说郑振铎曾用不正当手段胁迫周越然“捐书”。我立即写了一篇根据确凿事实的指谬文章寄去,但等了4个月也未得理睬。于是又只好再寄《中华读书报》而刊出,总算为郑先生雪诬。而更妙的是,同一期《中华读书报》上,我还见到一篇《民国藏书家周越然的几则轶事》,其中指出上海某报那篇《琐忆》说周某在日本侵华期间参加所谓“大东亚文学者大会”是被日本兵“绑架”去的,是一种可笑的“电影里表演的”假情节。

        世间幸有《中华读书报》!公开、公平、公正——这些话语,好像不只是对政治的要求,办报也是同样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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