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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4年05月21日 星期三

    李东华:向中国式幻想致敬

    《 中华读书报 》( 2014年05月21日   08 版)

        李东华(评论家、中国作协创研部创研处处长)

        张炜新作《少年与海》是在“童年回忆性书写”的热潮中出现的,是这一写作潮流中的标志性作品。

        《少年与海》的可贵之处,在于它不是一个成人文学名家率尔操刀的随性之作,而是走向了真正的儿童文学的写作———即,儿童文学是成人(或主要是成人)写给儿童看的作品,它是以儿童为本位,从儿童的视角、心理、思维逻辑出发的。

        《少年与海》采用了花瓣式的艺术结构,呈现了儿童从不同的角度来认识世界、认识自然和认识他人。全书包括了“小爱物”、“蘑菇婆婆”、“卖礼数的狍子”、“镶牙馆美谈”、“千里寻芳邻”五个故事,是儿童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的精神将这五个故事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

        在这部小说中,儿童视角并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一种叙事策略,它还是一种世界观。通过这样一种有限制的视角,不是为了或者说不仅仅是为了过滤掉成人世界里儿童不宜的部分,而是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被成人世界所遮蔽的生命的真相。

        《少年与海》采用了似真似幻的写作手法,但小说中并没有有意地暗示出主人公是在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中穿梭,它不像《哈利·波特》那样有一个车站,或者像《爱丽丝漫游奇境记》里有个兔子洞——通过这样一个明显的通道,连接起了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少年与海》里是一个一元的世界,然而它又不是像童话那样的一元世界,归根结底是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尽管出现了超现实的内容,看上去似乎更接近魔幻现实主义,然而,归根究底,它终究不完全是一种艺术技巧。在小说中,无论是守林人“见风倒”爱上“小妖怪”,还是“镶牙馆美谈”里的镶牙师和狐狸、老狼和兔子的交往,作为叙述者的“我”都是用一种平心静气的口吻讲述的,

        没有一点当成奇谈怪论的意思,可以说,作家完全尊敬了儿童的思维模式。

        这些幻想并不完全属于孩子们的个人幻想,它来自于民间文化,来自村里人口口相传的街谈巷议。从某种意义上说,《少年与海》是一部向中国式的幻想传统致敬的书,显示了中国式幻想的逻辑和西方“幻想小说”中的幻想逻辑的不同。事实上,当我们来看《聊斋志异》,当我们去看《白蛇传》这样的民间传说,我们会发现,在中国人的认知中,人和动物、人和植物、人和鬼怪神仙之间并不存在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相反,他们可以相爱、成婚,并幸福地生活下去。也许在这样的故事的背后,能够曲折地看到传统的中国人在精神上和自然万物融洽的亲密无间的关系。在《少年与海》中,我们可以看到,作为生活在上世纪60、70年代的小说中的“我”,他的幻想的方式更多的是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这片丰厚的土壤,呈现出非常鲜明的中国风格。

        《少年与海》最让人产生敬意的地方,在于它把由《聊斋志异》等作品代表的中国传统写作模式进行了创造性的转化,让根植于民间的志怪、传奇式的文学形式承载了对大自然、人性等等现代性主题的思考,这当然首先缘于作家的思想统摄力的强大。就像《卖礼数的狍子》里所描绘的,曾经心存芥蒂的男孩土驴和虎头,在那个象征着仁义和秩序的老人的引导下,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这种零度叙述中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令人惊叹的力量和宽度。

        张炜的《少年与海》超越了它自身的文学意义,具有了某种示范作用——它显示了一种值得称道的开始:通过对儿童的发现,抵达对于人性,对于人类生存困境的深层次发现。这样的探索出自一位曾经获得过茅盾文学奖的文学名家,它就分外具有意味深长的价值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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