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强:“附魅”自然，超越现实

    朱自强(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

    张炜是一位成人文学作家，在获得第八届茅盾文学奖不久，又躬身为儿童创作。他的儿童小说是一座小小的但是很了不起的博物馆，珍藏和展示着不算十分遥远但是却在迅速消失的一种独特的童年。这种童年生活注定价值永存，令人怀念。

    正如小说的书名所示，《少年与海》写了“海边的林子”里少年们的生活，并将少年们一把推进成人的生活之中。在小说中，“见风倒”、老万、老歪都是颇用了笔墨来塑造的成人形象，但这些成人形象是桥梁，成功的少年形象通过这些成人形象得以彰显出来。

    《少年与海》中的“海边林子”是一种“附魅”的自然，是对马克斯·韦伯所说的舍弃神秘的有魔力的事物这一“世界的祛魅”倾向的一种抗拒。《少年与海》中充满了对小说中的人物与大自然中的“野物”的交感的描写。“见风倒”与“小爱物”的魂牵梦绕，老熊“不二掌”与老歪的传奇故事，伍伯的“野物”镶牙馆，小猪“春兰”和花猫“球球”的“芳邻”之谊，都是让现代人惊异不已的“童话”。《少年与海》的“附魅”的大自然，赋予了少年超越现实世界的想象力。这样一种“教育”显然是今天的膜拜知识的学校教育所无法完成的。

    《少年与海》是一种独创的文体，一种特异的文学精神现象。这一文学精神现象的出现，与张炜的整个精神世界的最深层处一脉相通。因为描写了少年们在民间、在“附魅”的大自然之中的成长，小说的“少年与海”这一题目具有了深邃的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