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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版权贸易的专门人才同’时打通我们在国际市场上的人脉关系包括邀请少儿出版圈“重要书展上有话语权“影响力的人物’当我们的国际合作顾问或’者协助我们进行海外推广。”
深度
3月22日，少读工委首率少儿出版展团征战世界最大童书展——博洛尼亚书展，在26号馆与欧美强社同台竞技。23家专业少儿出版社和两家非专业少儿社携原创童书3563种赴展，预计实现版权输出100项以上。然而，此番亮相，无论是实质性的版权输出，还是整体的原创实力和品牌形象的展示，都远远超出了预计的目标。
“实现版权输出153项，基本达成意向、需要进一步落实、但比较清晰的版权输出项目为200多项;除了版权输出，还有实体产品的输出，主要是长江少儿出版社的《杨红樱画本馆》;此外，此行在数字版权的输出方面也取得重要突破。中国美术出版总社出版的《漫画中国历史》意向签署了该系列24种图书的电子版权输出合同;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也与美国OVERDRIVE公司就13册电子图书签订海外销售合同。”版协少读工委主任、国际儿童读物联盟中国分会主席、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社长李学谦说。
此行在版权输出地上也广有拓展，在美国、法国、中东、南美，包括欧洲的一些主要国家实现输出，打破了过去主要在汉文化影响圈、中国周边国家输出的惯例。
显然，此行还大大提升了中国少儿出版的国际影响力。李学谦拜访博洛尼亚展览中心主任和项目经理的时候，他们说，没想到中国这一次要了这么大的展位，派了这么多人来参展，国际少儿出版、阅读圈互相转告，到中国的展位上来一探究竟。中国声音正在博洛尼亚上响起。
组织攻坚
首战博洛尼亚取得如此成果，与组织方少读工委和中少总社大量周密的协调、筹备、规划和宣传工作密不可分。部分细节，值得中国出版人赴其他大型国际书展参考借鉴。
首先，此行的主办单位不一样，由行业组织组团参展;由版协的专业委员会来组团参展，更是业界首次。在组团人员选择上，主办方要求务实、突出专业性，“要求参展人员没有照顾性的安排”。李学谦特意和少读工委的成员单位打招呼说，这次是中国的少儿出版首次亮相博洛尼亚，要体现出我们少儿出版的专业水准，去的人应主要以骨干编辑和版权贸易经理为主，首先考虑懂外语、能直接与外商沟通的。
其次则在参展准备上。“我们要求大家参展的书目必须是适合版权输出的，必须是原创;第二，重点集中在儿童文学、图画书、漫画书这些领域。同时，所有选择的书目要有英文简介，重点输出项目要有样张，或者做成假书。”而所有的英文资料，包括内容简介，中少总社都请该社的国际合作顾问、国际儿童读物联盟前主席亚当娜看过。“一定要考虑，表述是否符合外国人的习惯，是否规范。”在展位的设计上也要考虑方便洽谈，方便接待。
很多第一次出国的编辑没有想到，出这趟“洋差”吃的苦头，远比国内出差要大得多。22日半夜，中国展团从北京出发，飞十个半小时到伊斯坦布尔，转机到博洛尼亚。从机场出关以后，大家简单吃点午饭，没有休息，直接到展场拆箱、布展。中少总社布置完展位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整个会展期间，中国的少儿出版人早晨八点多钟离开酒店，要到晚上八点多钟才能回来。李学谦用一句玩笑话形容:“文化苦旅。”
而此次博洛尼亚书展的细节、组织和安排，也给李学谦留下了深刻印象。比如，国内童书展对插画家的重视远远不够。事实上，在国外儿童图书中，图画书是非常重要的品类，而图画书是插画家和作家共同完成的。博洛尼亚书展一进门最显眼的位置，就是插画展。“建议上海国际童书展给画家以位置。”再则，书展的主要功能是实现版权贸易。“书展需要把版权贸易的功能突出出来，而不是搞一些喧宾夺主的活动。”要突出书展的专业性，应让出版家和书商在书展中唱主角。
卖产品和卖产权
根据李学谦的观察，从类别来说，还是图画书更易得到国际市场的青睐，包括具有某些功能的玩具书。当然，对中国的周边国家来说，除了图画书，一些小说、故事书，他们还是比较接受的。
博洛尼亚书展版权贸易的主流品种就是图画书，还有就是玩具书、多图的故事书和少量漫画书。“看起来像玩具书，把书做成玩具的样子，但实际是学习书，带有教育功能的诉求。”
由此，引发了李学谦关于中外少儿出版特点的对比:“即使是图书，也要从儿童自身角度出发，符合儿童本位的诉求。我们更多强调的是教育，带有教育者本位的概念;而欧美更强调的是学习，学习是孩子自主的行为，孩子觉得好玩就会打开一本书，不断探究下去。”目力所及，在博洛尼亚书展上，功能性的图书，或说婴幼儿的学习书，各种各样的形态、类别都有，根据孩子在不同年龄阶段成长的特点，启发孩子在某一方面的学习能力，“为孩子们考虑得非常周到”。就低幼图书而言，国内侧重卖套书，但欧美主流出版商是一本一本做，一本一本卖，以质取胜。同时，书展中的低幼图书什么材质都有，布的、泡沫的、纸的，定价一般是国内同类图书定价的十倍。
李学谦更深的感慨是，“相比欧美有实力的出版机构，我们的童书要走出去，还需要很多事情要做”。
其一，体现在对出版理念的理解上。现在，中国的国际地位提高了，欧美一些主要国家的民众对了解学习中国文化的热情也在增加，中少总社和英国出版商接触的时候，出版商拒绝了中少社提供现成的关于中国文化的图书可供引进的建议，说他们自己策划有关中国文化的图书。为什么?因为完成后，他们可以进行版权输出。
“所以，国内外对出版过程的理解很不一样。我们对出版的理解很简单，把选题变成书，把书变成钱，再把钱收回来，出版过程就基本完结了。而国外出版商从图书策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考虑版权输出。我们是在卖产品，他们在卖产权。”
往往常见的情况是，国外出版商用两三年做一本书，做好后，可以卖二三十年;而国内用几个月的时间来做一本书，做出来后，有可能卖个两三年，也可能一版就死了。这使得中国的出版社无法积累起自己的常销书目。
在给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写的总结里，李学谦提到，“原创能力不强，原创产品不够丰富，是制约我们走出去的最大瓶颈”。
走出去的最大瓶颈
尽管现在欧洲的经济不景气，但博洛尼亚依旧热度不减。其中，低幼图书是少儿出版永远的常青树。中国的少儿出版已经改变了引进版为主的局面，但就博洛尼亚这一世界最大童书版贸平台中交易的主流品种——图画书而言，还是引进版唱主角。“在我们整个少儿出版的产品构成中，原创的图画书很少;再一个，婴幼儿学习书还非常粗糙，同时形态老旧，比如挂图什么的。”
在李学谦看来，“走出去”的过程，一方面是实现版权输出，通过版权输出来传播我们自己的文化，扩大中国少儿出版和儿童文学的国际影响;另一方面，是通过同台竞技，来发现自己的不足，倒逼自己迎头赶上西方出版强国的水平。
写入中少总社2014年工作规划重点的，是数字转型、产业升级，和国际化征程。谈及出版“走出去”的瓶颈，李学谦已有了系统考虑。
“没有人拦着中国的出版走出去，之所以国际上对中国出版了解不多，或者我们在这个方面成就不够突出，很大程度还是我们自己的原因。少儿出版人怎么建立更加开阔的国际视野，更加了解国际出版市场对少儿读物的需求，主动瞄准国际市场来策划图书，还有很大的可提升的空间。”当然，博洛尼亚书展的平台是西方搭建的，游戏规则是西方制定的，“你要到这个平台上边去，参与到游戏当中，还要熟悉人家的游戏规则。所以，我们特别注意跟国际少儿主流出版圈子合作”。李学谦正在考虑的，是如何将国外的优质出版资源，如画家、作家引进来，为我们写作。去年，中少总社策划，由中国作家曹文轩写作，安徒生大奖新科获得者、巴西插画家罗杰米罗插画的图画书《羽毛》不但在国内收获口碑和市场，更在国际上获得了让人瞩目的影响力。类似图书的出现，正是“走出去”的重要前提。
“再一个，要进入欧美成熟市场中，在选题策划方面不能太一厢情愿。要请一些了解他们文化圈的人来帮助我们共同进行选题策划;我们也会和一些出版商建立稳定的合作，我们引进他们的东西，他们对等引进我们的东西，形成对等贸易往来;其三，聘请一些重要人物做我们的海外推广顾问。”
其实，在海外推广作家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但对中国的少儿出版而言也有实际的困难，那就是，版权太分散。有影响的国际大奖，国际安徒生奖、林格伦奖，包括诺贝尔奖，都是奖励作家，而不是奖励作品。当然，多种原因造成国内作品版权的分散。如，儿童文学资源其实不少，但出版社对知名作家的版权争夺得比较厉害;另外，作家通过多次授权，利益获得最大化。
“国外的出版社不是给你看书目，而是给你看他的签约作家的名单。”李学谦感慨，这也可以看出中外出版的差距:我们还是在经营具体的产品，但国外是在经营作家。
李学谦时常呼吁，要使版权输出成为一种常态，中国的少儿出版参与国际竞争成为常态，让中国的少儿出版从产品经营上升到品牌经营和知识产权经营，这其实是一个系统工程。
“首先，要建立大市场格局下的观念。在考虑选题的时候，应该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统筹起来考虑。在策划图书时，除了考虑本国市场的需求之外，有些书、特别是图画书还要考虑版权输出的可能性。比如英国DK，每一本书至少要在10个国家销售——可能卖实体书，也可能卖版权。其次，我们的编辑的队伍还要提高。”今年，中少总社会继续请国际知名的出版人到中少总社对编辑进行业务培训，继续选拨编辑到国外通过书展、或其他方式考察学习，以期在日后“走出去”时，编辑的眼光和能力能够适应国际市场的需求。最后，则要加强国际营销。“培养版权贸易的专门人才，同时打通我们在国际市场上的人脉关系，包括邀请少儿出版圈、重要书展上有话语权、影响力的人物，当我们的国际合作顾问，或者协助我们进行海外推广。”当然，数字传播平台的搭建迫在眉睫。“使国外对中国少儿出版、对中少社感兴趣的人，随时随地可了解到我们的出版舞台和作品。”
曾经的从政经历，让李学谦时常以更宏观的视野来看待出版问题。“某种意义上说，‘走出去’也扮演了公共外交参与者的角色。少儿出版走出去的意识形态的壁垒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低的。更因为有IBBY这样的国际阅读组织的存在，其宗旨之一就是通过儿童阅读，来加强世界各国的了解。少儿出版可做中国与国际社会文化与价值观交流的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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