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总理：韩素音谈周恩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周恩来。他身材颀长、面容清瘦，一头浓密的黑发，非常沉着，非常英俊，一举手一投足都极为自如，他或许是当今最富有才智的政治家，有着极大的自我克制力，而且很敏锐，能忍耐，有远见。人们在见到他时，会感到一种来自他的信心、自制和才智，几乎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影响。我在往后的岁月中，发现他的确是一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有头脑的人。他能够同时考虑好几种不同的选择，并且能从不同的高度进行考虑。他也能用最精练的语言，说明经过几小时考虑的结果，而不用多少提示。他站在桌子上让群众都看到他，他的眼睛平静地从一张脸看到另一张脸。我们全都凝视着他，等着他说话。他说了差不多四个钟头，我们一直听着，毫无倦意。那真是人们所能听到的极其朴素明了、毫不夸张，也可以说是最为深入浅出的一次演讲，没有一句废话。

    选自韩素音著《无鸟的夏天》，陈尧光、黄育馥、孟军译，世纪文景，201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