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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华读书报 2012年07月11日 星期三

    不够知己

    毕 亮 《 中华读书报 》( 2012年07月11日   19 版)

        温源宁著的《不够知己》,是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英文周刊《中国评论周刊》中“人物志稿”(后改为“亲切写真”)专栏的部分结集,初版于1935年初。1935年6月钱钟书在《人世间》发表写此书的书评时,首次将书名中译为《不够知己》,林语堂就曾夸书名译得雅切。

        从本书的“编者说明”中知道,此前岳麓书社1988年以《一知半解:人物剪影十七幅》、辽宁教育出版社2001年以《一知半解及其他》等书名出过诗人南星的译本;2004年岳麓书社又以《不够知己》为书名出版了诗人江枫的译本。而我现在看到的,是外研社版英汉对照的《不够知己》,江枫的译本。如江枫所言,此书所记诸人,均非等闲之辈,既有身后流芳的学者文人,也有个别后来认贼作父的祸国殃民之徒。

        于我这样不谙英语之辈,也只有通过江枫先生的译文来体会原文之妙,感受钱钟书先生所说的“富有春秋笔法的当代中国名人小传”,“本是游戏文章,好比信笔洒出的几朵墨花,当不得《现代中国名人字典》用”。温源宁在本书的“小启”中提到,这些文章都是闲来无事谴兴试笔之作,恰当的去处,当然是字纸篓……我无意冒犯他人,也不希望有任何人被冒犯。”这些无意冒犯他人、谴兴试笔、“游戏”的文章,终于还是“没有一个相关的当事人会把讥讽和嘲笑视为游戏的。”

        作为后来的读者,读本书开篇之作《吴宓先生,学者和君子》第一段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吴宓先生,举世无双,见过一次,永生难忘……吴先生的相貌却价值连城,怪异得就像一幅漫画。脑袋的形状像颗炸弹,也像炸弹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写人的文章读过不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来形容一个人,尤其还是一个正春风得意的学者。看完本文后想,吴宓先生再君子、宽怀大度,见到此文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再结合江枫在《初版译序》中提到的“这些文章不曾因为直接间接涉及吴宓和钱钟书并因此而在半个世纪后的中国文坛掀起一场风波”之话,赶紧百度这段历史,果然,吴宓先生在1934年看到文章时是非常不满的,这些都记在了《吴宓日记》中。

        在纠缠这些是非外,不能不觉得书中所收是一篇篇妙文,尤以是《周作人:铁的优雅》、《梁遇春,中国的伊利亚》等篇为佳。对所写人物观察的细致入微,对性格叙写的细腻、透彻,让人读后有栩栩如生,仿若所写之人从书页之间走出,就站在你面前,等着你写生。比如他写“让书围着我,别让我围着书”的赵元任,写“放在这一群哲人中间,胡博士也不是最逊色的一个。而在中国,我不敢说呀就不是唯一的当代哲人”的胡适博士,写“一个稀里糊涂的人,一个不知变通的头脑”的冯玉祥,写“作为人的志摩,要比作为诗人的志摩伟大得多”的徐志摩,写“铁的优雅”的周作人,写“总是力图避人耳目而隐身在笑容背后……他太谦虚了,连谦虚之态都神藏起来”的梁遇春,写“能多么巧妙地使谈话像滚雪球一般继续下去而不中断”的叶公超,写“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摩挲着那些善本,就像抚弄他自己挚爱的孩子,会有一种得其所哉的感觉”的孙大雨,这些人在作者笔下,多则千余言,少则百余字,但在读过之后,想让人忘记都难。而实际上,近八十年过去了,书中所写之人,有些人的研究已经是现今学术界的显学,有些渐渐被人遗忘,甚至有些尚未被理清生平。今天看来,如果没有《不够知己》中的文章,那一段历史更会增添几许寂寞吧。

        为了更好地理解八十年前的旧人旧事和那些让人又恨又喜的充满典故的西洋文章,本书后近四十页的注释,读过有雪中送炭之感。

        《不够知己》,温源宁著,江枫译,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2年3月,3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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