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的“中国江南风”

    ■王开忠

    羊角村位于荷兰的自然保护区内，距离阿姆斯特丹120公里，河网东西交汇，水路南北贯通，素有“荷兰威尼斯”之美称。

    早晨的羊角村如梦如幻：村外，是开阔的运河，一头连着小桥流水的村落，一头通向阡陌纵横的原野；村内，如画的水乡笼罩着一层轻薄的白纱，小桥、流水、野鸭在静谧的晨雾中时隐时现，木船在清澈的小河中穿行，蓝天、白云、鲜花、别墅的倒影在河水里飘摇……美轮美奂的田园风光，让我像是回到了祖国的江南水乡古镇，周庄、同里、南浔、乌镇……那湖光山色、荷池飘香的美景又呈现在脑海之中。然而，羊角村又有着和江南小镇不一样的美：几百年来这里从未修筑公路，至今没有汽车，只有纵横密布的河网和176座连接各户人家的小木桥。交通工具全凭一叶扁舟，舟楫泊在水边，就像汽车停在门前一样。乘船出行，是当地老辈人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

    “羊角村”这个名称得益于18世纪。当时，这里还是一片只长芦苇的荒芜沼泽，很多地方是沙土。所幸的是地上虽然不长庄稼，地下却储藏着丰富的泥煤，一群地中海难民辗转来到这里，依靠挖煤谋生。他们在挖煤过程中发现了许多羊角，因此人们便将这里称为羊角村。曾为谋生而苦苦挣扎的先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片沼泽后来竟成了名扬天下的游览胜地。

    难民们挖煤的贡献不仅使这块无名之地得来一个漂亮的名字，而且还把这片无用之地改造成美丽的河网之乡。开始，为了运煤，他们开挖了一道道沟渠，并把挖出的弃土垒砌成堤岸，作为居住之地，逐渐形成了水上孤岛。他们感到往来不便，又将其搭桥相连，天长日久，这里便形成了波光粼粼的湖泊和纵横交错的河道。

    羊角村户户家舍都有“护城河”。小船停靠在一个小木屋前，船夫兼向导向我们介绍了房子的历史文化与建筑特色：“这里当初是芦苇荡，早期的移民没有财力建造砖瓦房，只能就地取材，屋顶都用芦苇编成，这种做法一直沿用至今。现在，手工编织的茅草屋顶反倒造价昂贵，是砖瓦的10多倍，已经成为欧洲豪宅的象征。茅草屋顶经久耐用，更换一次大约可使用40年。地价也是今非昔比，只有富人才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所以大部分居民是医生、律师等高收入者。”

    小船离木屋很近，我仔细打量着绿色屋顶，完全是厚厚的芦苇覆盖。小时候我们苏北老家也有少量芦苇屋顶，遮阳挡雨，冬暖夏凉，优点很多。羊角村的茅草屋顶，也是早年北欧农村古朴的建筑风格。满眼是淳朴典雅的茅屋，增添了羊角村世外桃源的韵味，坐着小船欣赏两岸美不胜收的风光，好像进入了人间仙境。

    羊角村在20世纪50年代以前并不出名。1958年，荷兰人在羊角村取景拍摄了电影《吹奏》，它才开始闻名于世。据羊角村管理人员介绍，近几年羊角村大约每年接待35万中国游客。要知道，羊角村每年接待世界游客总数大约80万人，中国游客占到了40%以上!这也是让中国人感到自豪的一件事，说明中国富裕了，中国人对精神生活的要求更多、更高、更丰富了！

    （选载四）

    （《王开忠作品选与写作谈》学习出版社2021年出版）